“哈哈哈哈……”
等倒閉終于笑夠了,他才抿了一口紅酒,仍舊帶着還未徹底消散的笑意,“以後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再來一次。”
林子淩眯起眼,滿意的咂嘴,話語中滿是輕蔑,“反正那些平民們給一點錢就會像哈巴狗一樣湊上來。”
“能帶來點樂子,給我釋放一下壓力,也是他們的價值。”
“誰說不是呢,哈哈哈。”那幾個人也笑了起來,向着林子淩敬酒,“來,喝酒喝酒。”
“……”
扶光與戚子钺就站在包間不起眼的角落裡面,聽着他們肆意的談笑。
戚子钺緊緊的捏拳,牙齒咯吱作響,面色扭曲極了。
原來死的這麼慘的他也隻是酒後的一個笑談啊。
輕蔑的,看不起的。
如此草菅人命,卻也能被人護在身後,真是…令人生厭。
絲絲縷縷的黑氣從他身上溢散,黑沉的眸子透不過一點光芒,全然被仇恨迷失了眼睛。
扶光手掌安撫似的搭在他的肩膀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黑暗中也白的過分。
随着指尖光芒四起,點點暖流淌遍全身。
長直的睫羽直直垂下,眉宇間像是攏了一汪的溫柔與包容。
輕輕歎了口氣,扶光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低低呢喃了一句,“去吧。”
應該想了許久該怎麼做吧,扶光心想。
舒蘭夢說過戚子钺躲在被窩偷偷哭了一夜,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腫的看不清人影。
因此扶光并沒有制止戚子钺接下來的行為,畢竟他們此次出來的目的便是如此。
他隻是不希望小朋友太過沉浸在仇恨之中,而迷失了自己。
畢竟那是個樂于助人,腼腆但積極樂觀向上的好孩子啊。
戚子钺并沒有多做什麼,隻是依舊靜靜的站着,聽着他們将自己作為一個笑話肆意談論扭曲。
自己死亡被兇手肆意的消費嬉笑,這應該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不知為何,他愈發的興奮起來。
說吧,說吧,能多說一點就多說一點吧。
……
不知過了多久,林子淩擡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經半夜兩點多了。
搖搖頭,讓自己從迷蒙的醉意中清醒過來,他向着衆人擺擺手:“不喝了,老頭子明天回來,我得回去了。”
“林少,要找人送你嗎?”有一個人從沙發上擡起頭來應道。
其他的人全部醉醺醺的倒在桌子、沙發、地面上,七橫八豎,分不清誰是誰。
林子淩揮揮手,身形不太穩的向着門口走去,“不用。”
“我們林少就喜歡喝醉了開車,爽得不行哈哈哈。”其中一人向着林子淩舉杯,“向林少學習!”
“學習!哈哈哈……”有幾人擡頭應和。
包間裡又是一片歡聲笑語。
林子淩搖搖晃晃的在侍者的指引下打開車門,坐上駕駛位。
踩下油門的時候,他不知為何,突然全身一涼,不由打了個哆嗦。
疑惑的拍了拍肩膀,但之後卻也沒感受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嘟囔了幾聲,林子淩就繼續加快速度,橫沖直撞的上了馬路。
斜射過來的燈光一閃而逝,後視鏡中浮現了一雙瞪得極大的血淋淋瞳孔。
在他的後頸處,黑色複雜的魔法紋路一閃而逝。
而戚子钺正坐在後座,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注視着他。面上笑容滲人,五官扭曲成一片。
可惜,醉死隻剩下些微本能的林子淩并沒有察覺。
此時路上漆黑一片,長直的油漆路中,隻剩下零星的幾點路燈光。行道樹枝葉摩挲,簌簌作響,慘淡的月光映出一片白影。
路上車少,人也少,幾乎隻有他這一輛車在馳騁。
見此,林子淩更沒有什麼顧忌了,狠狠踩下油門,車開的飛快,風聲導入鼓膜,腎上腺急速飛速飙升。
前方避讓不及的車輛發出碰撞的轟鳴聲,他卻像是沒有發現一般,又加快了速度。
反正家裡會處理。
隻是林子淩卻總覺得好似有人不停的在耳邊吹風,涼意從頭頂傳到腳底,又是一個哆嗦。
可惜酒精蒙蔽了他的心智,一時之間,他并沒有察覺出不對。
戚子钺自上車後就沒有隐藏身形,如果林子淩能夠瞟一眼後視鏡,就可以看到那雙血色的瞳孔幾乎貼到了他的後腦勺,死死的瞪着他。
心煩的不行,林子淩不由揮手,想将在耳邊吹氣的東西拍飛。
卻拍了個空。
突然,他手指微微一顫,瞳孔急速擴大。
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