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聞言,看向一旁的南宮靈:“你可願委屈一下,和我共住一間?”
南宮靈滿臉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反正就我們兩個人。再說了,能和哥你同吃同住、大被同眠,我開心都來不及呢,哪裡能叫委屈?”
“那行,我還有點事要問,你先上去吧。”無花把房間門牌鑰匙遞給南宮靈,等目送他上了樓,才轉身面朝那掌櫃的。
“請問小哥,據我所知,最近并非遠遊旺季,這店裡的房間,卻為何如此緊俏?其他客房住的都是些什麼人?近來城裡可是有何大事發生?”
那掌櫃的本還支支吾吾不肯開口,見無花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他,忙笑呵呵伸手接了過去:“這位爺,您可算是問對人了。近日在這兒下榻落腳的啊,都是好些個武林豪俠,還有一兩個是江湖有名的世家子弟哩。咱們小店不是什麼豪華之所,往常本不會有這等賓客滿盈的情況……”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繼續道:“我聽說啊,這城南的慕容山莊過兩三天要辦個什麼聚賢會。那些老爺們想必也是為此而來。”
無花心下一轉,忙接口問道:“那你可知那家主人要辦這集會是為了什麼?”
“這……卻是不知。”那掌櫃的搖了搖頭。無花剛有些失望,就聽他繼續道:“隻知道若是沒有慕容家的請帖,就算是權貴高官親臨,到時候也都是進不去的。”
無花訝異道:“竟然如此嚴格?”
“可不是麼。”掌櫃的點了點頭。
無花又道:“那慕容山莊,想必也離此地不遠了?”
“非但不遠,而且近得很哩,從這兒往南三五裡路,算腳程也不過是一炷香的工夫。”
“掌櫃的消息倒是靈通。”無花微微一笑。
那掌櫃的拱了拱手,壓着嗓音道:“實不相瞞,此事小人本不該知道。隻是我正好有個遠房表弟,在那慕容山莊的後廚做事,前些天閑聊起來,這才知曉此事。”
“哦?那想必你對這慕容山莊的主人,也算是有些了解。何不說來聽聽?”無花微一挑眉,語帶興味地道。
“談不上了解,都是道聽途說而已。”掌櫃的灌了口茶,故作神秘地道,“據說這位慕容公子不僅相貌堂堂,就連武功,也是深不可測。隻是他來曆頗為隐秘,竟像是橫空出世一般。便是我那跟了他有小半年的表弟,對他主人的過往經曆,也是一概不知的。”
“那他想必來頭不小。”
“可不嘛。這慕容山莊也就是五六個月前才新建起來的。這位爺要是沒點背景,哪能初到長安城,隻過這寥寥數月,便結交了不少名流士族?”那掌櫃搖了搖頭,感慨道。
無花正斂容思索着,就見掌櫃的突然一拍腦門,懊惱道:“瞧我,光顧着和您說話,都忘了正事了。您二位是打算在店裡用飯,還是出去吃啊?”
無花瞅了瞅外面天色:“就在這兒吃吧。”
“得嘞,您稍等,我這就安排。”
“對了,記得菜裡别放蔥。”無花想起南宮靈的口味,刻意叮囑了一句。
“好嘞,我一會兒和後廚說一聲。”
等無花回了屋,就見南宮靈手上拿了塊抹布,正到處擦着。
“真是沒想到咱們的丐幫少幫主,竟然也有灑掃客房的愛好。”
南宮靈用幹淨的左手撓了撓後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這不是想着哥你素來愛潔,怕有灰塵之類的髒到你嘛。”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昨天晚上就已經全部消過毒了。你不用再重複勞動了。”
無花拿過南宮靈手裡的抹布,扔到一邊,拉着弟弟的手在銅盆裡用藻豆淨了好幾遍,再拿雪白的布巾替他拭幹水珠。
“消……毒?那是什麼?殺滅……毒藥?”南宮靈歪了歪腦袋,一時反應不能。
無花見狀,失笑道:“所謂消毒,便是把一些看不見的、不幹淨的東西消除,防止它們進入我們的身體。你要這麼說,勉勉強強也算是吧。”
二人邊喝茶邊聊天,很快便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隻是不知為何,這晚餐卻是遲遲見不到個影子。
“這客店的後廚怎麼這麼慢呐,咱這一整壺茶都喝完了,還沒好呢?”南宮靈把那空空如也的茶壺倒過來晃了晃,有些不滿地抱怨着。
“不行,我得去催催。”
他剛起身要走,就被無花一把拉住了袖子:“诶,你先别急,說不定一會兒就來了呢。”
話音剛落,就聽店小二“笃笃”敲了兩下房門:“客官,您二位的飯菜已經備好了。”
“什麼叫已經啊,明明早就該準備好!”南宮靈一把打開房門,口裡氣哼哼道,“你們這什麼破店啊,上菜上這麼慢……”
那小二連連鞠躬,賠笑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啊,今天客人太多了,您多擔待……”
南宮靈還想再說兩句,眼角餘光瞧見無花正微微皺眉,不贊同地看向這邊,隻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