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神外那個安鶴一,長那麼好看,針縫得還那麼好,是不是練過美容縫合術啊?”
當時醫院裡都這麼議論他,他聽了也說确實練過。這事兒啊,還是穆大漂亮給他的啟發。
人皆有愛美之心,安鶴一就想着,盡量讓病人有個不那麼猙獰的疤痕吧。
安鶴一給一個姑娘縫完後腦勺,囑咐了兩句:“以後走路還是别看手機,這次還好隻是皮外傷。”
姑娘點了點頭,又“嘶”了一聲,安鶴一扶着她站起來,拉開簾子叫來她男朋友。
正想去看下一個病人,護士長大聲喊了嗓:“安主任,來幫忙!”
安鶴一神色一凜,邁開大步跟上去。
同安附院離繞城高速近,一有車禍,病人就會送到他們這。
這次又是連環車禍,急診分診完,把腦部傷患者送來了神外。
陣陣痛苦的呻*吟很快充滿了病房,安鶴一走到床旁,簡單查體後,冷靜地說:“給氧、監護。”
接着,安鶴一走到旁邊的病床。這位病人送來時已經昏迷,瞳孔光反射消失。
正想繼續查看情況時,病人突然嘔吐起來,正吐在安鶴一的白大褂上。
一旁跟着的護士“呀”了一聲,輕聲說:“安大夫…”
“沒事兒,我看看CT片子。”安鶴一直起身子,“硬膜下血腫、腦疝,做術前準備,送手術室。”
吳主任這時候也來了,他拽了把正要走的安鶴一,壓低聲音:“你做?”
“嗯,我來吧。”安鶴一頓了下,點了點頭。
吳主任拍拍他:“去吧,沒問題的。”
病人家屬還沒有來,無法完成術前談話,吳主任讓安鶴一先去準備,他來跟醫務科報備。
再次站在手術室裡,面對一台開顱手術,安鶴一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去。
面對比逃避有用,時間不能等着安鶴一慢慢好起來,他需要用自己的雙手救人。
“顱内血腫清除加去骨瓣減壓術,開始。”安鶴一冷靜地下了指令。
手術平穩進行,各項指标趨于穩定。麻醉主任坐在儀器前,開口道:“好一陣子沒跟安主任的台了,看你做手術還是享受啊。”
安鶴一盯着顯微鏡,雙手穩穩地在患者頭顱深處輕盈地動着。
“調理差不多了,繼續往前走。”安鶴一不避諱上次的失敗直言道。
黎主任稱贊道:“對咯,醫生最該越挫越勇。”
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安鶴一瞧見了吳主任。他驚訝地問道:“等我呢?”
“啊,來看看你。”吳主任擡手指了指,“感覺還好吧?”
安鶴一頓了下:“病人應該還沒感覺,我還行,手術成功。”
聽着大弟子開起玩笑,吳主任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
*
春暖花開,安鶴一的情緒好了很多。如吳主任所說,科室的壓力确實小了些。
這陣子他幫着吳主任籌建顱底和腦腫瘤中心,手術之餘的文字工作多了。
空閑下來,安鶴一想找穆向遠好好聊聊。然而這人最近比他還忙,說是公司新開了國際航線。他沒多想,隻在每次穆向遠要遠行時,要來航班号。
可是這一周有點反常,安鶴一要了幾次,穆向遠總說要調班,還不确定,等定下來了給他發。
但安鶴一遲遲沒有收到,怎麼,天程航空的排班系統卡bug了?
坐在診室裡,安鶴一等待病人的間隙,想起來這事,拿過手機想再問問。
剛打了一個字,診室門被推開了,拿到檢查結果的病人急吼吼地要安鶴一給看看。
“是腫瘤嗎?”
安鶴一搖搖頭,輕聲但有力地說:“不是,放心吧。”
這一打岔,安鶴一就把發消息的事給忘了。
十一點多了,安鶴一問彭小鵬:“還有幾個?”
“一個,現在喊?”
安鶴一點點頭,擡起頭看向面前的電腦屏幕。隻一眼,他愣在那兒了。
屏幕上亮堂堂地寫着下一位患者的信息:穆向遠,男,33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