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鶴真不會打排球。
她僅有的七年人生中,除去第一年在爸爸媽媽身邊過着普通孩子的生活之外,其餘的年頭都是在組織的實驗室度過的。
……因為她先天就患有超憶症。
組織确實為她找到了解決方法,現在的她可以依靠色卡存儲信息,不用經曆普通超憶症患者經曆的苦痛;但這不代表她的生活就更為輕松。
組織對她而言算是什麼?醫生?囚籠?幸運?折磨?
……
反正不是一個可以打排球的地方,她想。雖然這還蠻好玩的。
最開始隻有黑澤陣一人在認真打——他是早就清楚自己導師的風格,而其他人都被威士忌自由的創想震驚到了。然後是被激起了好勝心的七田理代。短發的小姑娘急得跳腳,因為豬隊友——這裡特指魚冢三郎——的愚蠢舉動氣得跳腳。
再然後是松田陣平。卷發小男孩表示自己什麼都不能輸給黑衣組織的渣滓——未來渣滓,哪怕是在打排球這一方面。這要是在動作漫裡,男孩的周身肯定會畫上象征着鬥志的火焰的!
諸伏景光:......松田你清醒一下!
有着藍色貓眼的小男孩頗有些無奈地看着自己的好友身上燃起了熊熊鬥志。
身材尚且瘦小的小孩兒身姿迅捷靈動,他的力量尚且沒有金發少年大,畢竟年齡帶來的差距是一時半會抹不平的,即使是他也一樣。他的對手可是未來的酒廠頂尖殺手。
跑動,雙手伸直——
或許是思維也随着身體年齡的減少變小了吧,他竟突然之間感到無與倫比的輕松。小男孩接過又一個被打過來的排球,略略估算了一下距離,傳給了距離網更近的七田理代。
“嘿,看我的!”看得出少女打得很興奮,她甚至沒能忍住大喝一聲,用上最大的力氣擊打出去。介于她現在的個頭與力氣,完全沒有必要擔憂出界。
岩鶴真不會打球,但她擁有絕佳的學習能力和記憶力。女孩對自己的水平心裡非常有數,一開始并沒有加入戰局。
她在學習。
跳動、颠球、傳球……
絕佳的記憶力方便了她的學習,無數動作在她那宛如計算機一般的大腦之中交疊成形,化作幾個基礎的骨架般的結構動作。
颠球——伸直手臂,雙手交握,兩小臂水平。用小臂的面對準、擊打。
傳球——雙手舉過頭頂,大拇指與食指呈三角形,其餘三指空握,食指觸球将其彈回。
黑澤陣腿長,跑得快,一個人占領半個場;而對面,七田理代很興奮地站在最近網處,試圖搶走每一個球,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分守兩邊。至于魚冢三郎,這胖小子好像被排擠了,委委屈屈地縮在一邊。
岩鶴真眨了眨眼,恍然間覺得分守兩邊半場的松田和諸伏就好像是一個人一樣。他們配合默契,隻要一個眼神就能決定好落在中間的球是誰去搶。這樣對比下來,七田理代的活躍也成了一個缺點。
短發的小姑娘跑遍了半場,身姿輕盈靈活,但到底稱不上遊刃有餘。幾次她叫喊着“我來!”,最終卻撲了個空。好吧,這樣不屬于她的球也要去搶,最終搞出好幾個失球也不為怪。
不過旁邊的兩個小男孩沒有提醒她的打算。諸伏景光清楚七田理代的性子,上去勸百分百會轉變成一場争執。
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比賽,都是成年人的靈魂了,讓小姑娘玩得開心點怎麼了。
岩鶴真猶豫了一下,也沒對七田理代的行為說什麼。畢竟還不熟,她不是多話的人。
異瞳小女孩加入了比賽,自然而然地到了後半場,守住那些沒有被七田理代搶走的球。她的加入再一次充盈了這一組的力量,現在他們這一隊隻有七田理代還跑得氣喘籲籲的。
對面的黑澤陣綠眸一眯,即使是他一個人跑半場也快要感覺疲憊了。就算身高在同齡人當中算得上高,他也才一米三不到。
——還是小豆丁呢。
七田理代都要忍不住得意起來了,下一個球該是諸伏景光接,她于是停下來喘勻氣,隻覺得對面比她高些的長腿少年快要落敗了。
那邊藍眼的小男孩也打得認真。他人沉穩内斂,能力又強,早就讓七田理代十分佩服。
于是小姑娘大聲鼓勁:“景光!加油!幹/死他!”
松田陣平:......所以景光到底是什麼時候讓還是小女孩的基安蒂成為自己的迷妹的啊!
諸伏景光觀察着黑澤陣的狀态,深厚的經驗瞬間讓他能夠判斷出,對方現在已經跌下了巅峰狀态。倒不如說,一個七歲的小男孩——哪怕是未來的琴酒——能夠堅持這麼久的一對多,都足夠讓人驚訝了。
又是一個排球破空,在空中劃過弧線,彈射旋轉着,如同脫缰的馬向前沖撞,松田陣平向右微微跨了一步,調整好了角度。
剛剛那個球諸伏景光打到了場地的右半邊,而他隻要控制球落到左半邊——
砰!觸球、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