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金發少年的話頓住了,因為發現了自己的手上多出了一個手環。左右兩部分分别裝着藍色和粉色的液體。看眼前的孩童的态度,想也知道那并非什麼好東西。
什麼時候?!他竟然沒有意識到?!!
了解炸彈結構的皇家禮炮看着眼前那新穎陌生中帶着幾分熟悉的裝置,整個人堪稱狂熱。他近乎是忘記了自己對于黑澤陣的老師威士忌的懼怕,脫口而出:“新型□□?它的威力怎樣?你用怎樣的方式控制的?這是你自己設計的嗎?”
松田陣平眉眼舒展,毫不在乎眼前金發少年已經變得十分難看的臉色,頗有些懶洋洋地悠然道:“是的,它可以遠程控制也可以定時——不是我設計的,但我擅自做了改裝,使得它的威力控制在一個人的範圍之内。”
他忽而笑了一聲:“簡而言之——”
卷發的男孩将指尖夾着的遙控器露出一個角,猩紅色的光點閃動着,似乎是一張死亡通知單,緊緊扼住。
“我要是現在按下按鍵,完全可以保證,死亡一人,且沒有傷者。”
皇家禮炮的眼神幾乎稱得上是狂熱:“優秀,簡直優秀!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控制力......”
頂着黑澤陣像是要殺人一般的目光,他忽然噤了聲,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是在為一個現在随時可能殺死威士忌的徒弟的裝置而歡呼。
該死的,他怎麼就得意忘形了呢!皇家禮炮後悔得想要穿越一分鐘前扇自己一巴掌。
他是真的怕威士忌報複啊!
然而黑澤陣沒有顯露出異樣的羞惱與憤怒。在金發少年看來,那是隻有弱者破防了才會幹的事情。
他隻是再一次評估了眼前卷發小男孩的價值,理解了、或者說自以為理解了為什麼對方會想要與自己打一架。畢竟天才總是有傲氣的,他那樣高高在上的态度會激怒對方無可厚非。
黑澤陣當然不認為松田陣平會殺了自己。剛剛那一架讓他清楚了眼前的小團子是個有腦子的人,不會分不清輕重。
他稍稍放平了态度,伸出手來:“你的能力讓我清楚,我并不應該命令你。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将會在試煉場上相見。”
松田陣平用軟乎乎的小手握住了眼前少年的手:“哈,連句抱歉都沒有嗎?”
他三兩下穩定地拆除了黑澤陣手腕的炸彈,擡起頭,隻見九歲的少年默默看他,眼神仿佛在說:你還想讓我道歉嗎?
松田陣平想了想,覺得甯死不道歉什麼的真的很符合琴酒的人設。換句話說——他真的想象不出琴酒道歉是什麼樣的。
于是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懶洋洋地用稚嫩的聲音作出決定:“你身手很厲害,我同意和你組隊。”
這句話不是虛言。
他必須得承認,其實剛剛和琴酒的打鬥他是有取巧的,單憑現在的實力,即使他有輪回那麼多輩子的記憶,受困于現在的身體素質,還真打不過黑澤陣。
老帶新試煉,找一個實力足夠強勁的隊友是最好的選擇。
黑澤陣沉沉地看了他片刻,點點頭:“合作愉快。”
他忽而開口:“你将來希望能得到什麼樣的代号?”
卷發的孩童擡眼看他。按道理來說剛來到此處的他不應該知道組織取代号的方式,但是他并沒有顧及這一點。
青色的眼眸似乎在看什麼遙遠的地方,他說:
“田納西。”
松田陣平時刻銘記着自己加入組織的目的——即為打破自己的幼馴染和幾個冤種同期不到三十歲就紛紛死亡的悲慘命運,同時把這個一次次害得他們永辭天光的裡世界黑烏鴉永遠湮滅于這個世界。
既然如此,他務必要用盡全力成為核心代号成員,這樣才能接觸到更多的訊息,得到更多權力,從而有更大的機會改變。
他不敢确定自己在這一輩子是否能完成這一目标。但是一次次的重來不會消磨他的意志。他會付出一切,為了他的四個好友。
願他們平安喜樂。
願他們武運昌隆。
那就——來吧,無論經曆什麼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