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在聽到這話時,明顯更加不樂意了。
“讓我去死?”他揚起眉毛,哼笑一聲,“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卷發小孩雙手插兜,一副自信又桀骜的模樣。
“你知道的吧——在這裡,是用實力說話的。”
稚嫩的手緊握成拳,剛結束上一場戰鬥不久的小團子呼吸已經逐漸平複,一雙青色眼眸中是明晃晃的戰意。他右腿後撤,擺好了标準的拳擊架勢,雙手一前一後在太陽穴與颚骨的高度之間,牢牢護住頭臉。
黑澤陣冷哼一聲,一雙狠戾的綠眸微微的手眯起:“你想和我打一架?”
皇家禮炮大驚失色:“喂,小崽子,他可是威士忌帶出來最令他驕傲的徒弟,你打不過的啊!别犯傻!”
松田陣平從拳擊的狀态中脫離出來,微微直起身子,眼眸平淡地與眼前金發的男孩對視,稚嫩的童聲中帶着傲氣:“你不敢嗎?”
黑澤陣嗤笑一聲。
“很有勇氣。”他如此下了結論,整個人氣勢更加淩厲。
這就是應戰了。
六歲的小團子再一次略略屈身,整個人重心下壓的同時,後撤的右腿暗自蓄力。而就在他擺好架勢的下一刻,黑澤陣的拳頭已經襲來。
無論在哪裡,黑澤陣都是十分特殊的厲害存在。他是組織中為數不多的、無論遠程狙擊還是近身格鬥都十分卓越的成員。無怪乎可以做到組織的 TOP KILLER。
說起來,活得最久的一次松田陣平活到了三十九歲才被貝爾摩德弄死,然而直到那時候已經是琴酒的黑澤陣都沒能成為組織二線管理層,還要在一線勤勤懇懇,以他的實力和忠心,這還蠻讓人疑惑的。
卷發小男孩一個搖閃避開前方的攻擊,順勢在直身的那一刹一個直拳迎上去。黑澤陣閃躲過這拳,然後飛速近身,用腿踢向眼前的小孩的雙腳,逼得他不得不向上起跳以避開突兀襲來的腿。
松田陣平的反應非常迅速,他在跳起的一瞬間改變了姿勢,一個後空翻就沖着黑澤陣的腹部蹬去。小團子像彈弓上的石子彈射出去,落下中途又在金發少年掃出還未收回的腿上借了個力才穩穩落地。
而他的對手不閃不避,硬生生地挨了這用力不小一蹬,隻是因為疼痛而生理性地悶哼一聲,甚至臉上都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九歲的孩童化拳為掌,切掌過去直沖着六歲男孩的面門。而後者很清楚黑澤陣已經預判到了他的下一步動作——他會并且必須避開這切來的一掌,因為手掌的軌迹對準的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之一:眼睛。
黑澤陣師承MI6卧底威士忌。
為了避免被人通過招式辨認出來曆,卧底們學習的招式大多又多又雜,其中威士忌自然不可能是例外。
身為威士忌一脈相承的弟子,黑澤陣所學的内容盡管經過了系統的整理,但也還是十分雜亂。不過從另一方面講,這樣也可以說是集齊百家之長,真正用到時比拘泥于一招一式的打法更加靈活輕盈。
巧的是,松田陣平也當過卧底,接受過公安官方的卧底培訓,和廣大卧底一樣,他所會的招式自然也是天南海北俱有所涉獵。用拳擊的姿勢作為起手勢,不過是多年以來的習慣罷了——出于某輩子對于松田丈太郎被自己害死的愧疚,他以拳擊為父親祭奠……不過這些不重要。
他選擇的應對方法是用六歲的自己那光滑稚嫩的小手直接迎上了九歲的對手那嬰兒肥已經消退不少了的有力的手。
卷發的幼童可以在戰鬥的間隙無聲地拆下手表中的炸彈零件,也可以在瞬息間一拉一推,使對手的手腕脫臼。
金發少年瞬間明白了眼前六歲小孩的意圖。他勾起了嘴角,一雙綠眸緊縮,竟然越打越興奮起來。
松田陣平在推拉那隻想要攻擊自己面頰的手掌時,他的側邊也有了破綻。金發少年敏銳地抓住了這點,毫不猶豫地揮右拳打了過去。被扭脫臼的左手軟軟地垂下,而他連眼睛都不眨,趁着松田陣平被打到地上還未發起下一招的間隙,三兩下就把手腕安回去,面無表情的臉龐就好像從未感受到疼痛。
這家夥,是個狠人。
松回陣平對此毫不意外。他陷入思索,像這樣打下去肯定不行。黑澤陣本來就夠強,現在還有體型優勢,不使用點非常規手段的話,他的勝算還真不大。
但沒人說過他不可以用非常規手段。
想想吧,他有空間啊。那個花費代價兌換的道具空間裡當然不止多功能手表。
又一個搖閃,卷發的六歲男孩隐蔽地掏出了他要用的東西。
這是普羅米亞的□□項圈。原時間線的25年後,那個國際通緝犯用這個項圈困住了降谷零。
幼童就地一滾來到了金發少年身後。對方金色的長發被披散着,遮擋住了脖頸,從這個角度裝上炸彈項圈有些麻煩。不等他再做思考,黑澤陣迅速回過了身,一拳襲來,松田陣平絲毫不見驚慌。
他左閃,往前一跳,就好像要撲進黑澤陣懷裡似的,然後終于并不出所料地被全發的少年逮住。
“你輸了。”少年言簡意駭。
“不。”松田陣平平靜地看着他,眼睛中分别帶着挑釁的意味,“看看你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