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姆在這方面應該有發言權。”班納一開始以為他說的是這位老科學家,“但他不是不喜歡你嗎?”
“不是他。”托尼搖了搖頭,在班納來得及再次追問之前,實驗室的門再次滑開。美國隊長帶着其他的隊友走了進來。
他看着托尼他們兩人一機,詢問:“有什麼進展了?”
“目前還沒什麼進展。”班納搖了搖頭,“猜測的成分居多。”
“好吧,那也要盡快了,我們時間的不多。”
“什麼叫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那有個小女孩,鐵罐,”克林特代替史蒂夫回答,“在複仇者大廈裡,你準備怎麼處理她?你不可能把她送回去……”
“等等,為什麼不能?”
“……”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唯一沒有看到現場情況的托尼一頭霧水的看着他們面面相觑的樣子,十分的疑惑,再次問:“怎麼了,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
“如果那是真的。”班納說着,對幻視比了個手勢。合成人投影出的傳送門開啟時候的影像,着重放大了門背後的樣子,“那裡看起來是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
畫面裡天空中倒懸着壓近的地球,墜落的航母,一地殘骸,滿目瘡痍沖擊着托尼的大腦,像是把他心底曾有的最可怕的噩夢翻出來了。
托尼緊緊盯着那片血紅的天空。他從未告訴過别人,他ptsd最嚴重的時候,幾乎夜夜都會夢到那些末日的場景,每一個都真實而可怕讓他在驚醒後依舊心有戚戚。
而現在一個女孩就來自這樣的噩夢裡,經曆了他最懼怕的東西。
直到克林特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輕了聲音:“你們覺得這就是那女孩兒被送過來的原因。”
“如果那女孩兒真的是托尼的女兒……”
“我覺得這可能性很大,你們看那女孩帶來的盔甲了嗎?還能有誰能造出那個……”
“瓦妮莎。”托尼突然說。
“什麼?”話說到一半被截斷的山姆停頓了下來,朝他看了看十分不解。
“她有名字,她叫瓦妮莎。”托尼回答他。
“好吧,瓦妮莎。”山姆迅速的改了口,用他在志願者幫助中心時的耐心語氣,“假設她沒有說謊,是你的女兒……”
她是。
托尼知道在DNA檢測結果出來之前下這麼武斷的結論是十分不明智的。過去他不相信血脈相連的說法,因為那聽起來十分不科學。但他看到瓦妮莎的時候,他的内心就是這麼呼喊的。
“如果你不想的話,我認識一些可靠的家庭願意收養一個女孩……”
“什麼?”托尼回過神來,發現所有的隊友都在看着他,他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
“我們不能把那孩子送回來處去,如果你不想,我們可以把她送入領養程序……”
這是個挺不錯的提議,托尼想。他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穩定因子;霍華德也從來沒在做父親方面起到好的表率,他肯定會是個糟糕的父親;而且複仇者的身份總會帶來各種各樣的危險……所以找個好人家,自己隻支付錢是個好辦法。
不。
托尼想起瓦妮莎張開手臂向他走來的樣子。她在經曆了一場災難來到一個陌生環境的時候,向他尋求庇護。
而他向後退了。
突如其來的心悸促使托尼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身後的讨論聲因他的動作戛然而止。他大步離開的時候,能感覺到隊友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後背,但他沒有回頭。
他徑自回到了之前離開的房間,裡面的燈滅着。娜塔莎已經不知去了哪裡,隻有旺達抱着一條毯子在門口張望,在看到托尼走過來的時候迎上去小聲說:“她好像睡着了,我想給她蓋條毯子,但我不知道這麼進去合不合适。”
“交給我吧。”托尼點點頭,旺達看起來松了口氣。
托尼抱着厚厚的毯子走進門的時命令他的AI不要開燈,隻借着走廊的光線悄聲走到沙發前,把毯子輕輕搭在蜷縮在沙發一角的小姑娘身上。但即使是這輕柔的動作也還是驚動了小女孩,她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在看到托尼的時候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微笑:“爸爸。”
托尼遲疑了一下,心底裡像有一個毛毛的小尾巴在不斷的搖擺。鬼使神差的,他在沙發邊坐下來,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頭發:“你好啊。”
女孩像貓一樣偏過臉,靠近他的手掌,滿足的咕嘟:“爸爸。”
“嗯。”女孩的手探出毯子勾住他的衣角,于是托尼心底的小尾巴也被勾住了,之前的心悸、躁動和不安忽然塵埃落定,好像終于找到了一個能獲得平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