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納走進來的時候,整個休息區漆黑一片,隻有挂在牆上的電視播放着無聲的新聞。盤腿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完全沒有在看電視,而是面前開着十幾個藍色虛拟屏幕的窗口,和他的AI激烈的讨論着。
“不不不,不要高一層也不要低一層,就在這一層不行嗎?我記得我們還有多餘的房間。”
一開始班納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但AI足足沉默了三秒以後的回答讓他明白了:【與複仇者住在一起可能會增加瓦妮莎小姐遇到危險的概率。】
“不住在一起就不會增加嗎?不不不,我甯願她在我眼皮底下,更安全一些。沒錯,把她的房間安排在我旁邊那間。”
【需要提醒您,那是羅迪上校常用的臨時住處。】
“我覺得羅迪不會介意的,給他發個郵件,問問他,嘿羅迪,你願不願意稍微搬個房間,騰出地方給我女兒住……不不不,不是現在發……”
“我也認為羅迪上校并不會介意。”班納走過去,一邊出聲。
托尼被突然出現的聲音下了一跳,迅速扭過頭去,在看到是他以後稍微放松了一點,然後又繃緊了肩膀:“布魯斯。”
“托尼。”班納搓着手對他點了點頭,走近了一些以後他看清楚了,那些豎在托尼面前的屏幕上,是很多購物界面,衣服玩偶床單林林總總,他看了看,整個空間隻有托尼一個人,于是他問,“瓦妮莎呢?”
“我把她帶到我房間休息了。”托尼回答他,同時緊緊的盯着他,一臉防備,“如果你是想就她的去留問題發表意見……”
“不不不。”班納舉起手,晃了晃手上的那張紙,“我隻是被派來送東西的。”
他把那張檢測報告遞給托尼,看着托尼戒備接過去,一臉嚴肅的讀着。
那上面的内容他已經看過了,并且和其他的隊友解釋過了:“DNA的檢測結果是98%可能性,但這種檢測從沒100%一說,而鑒于平行世界的個體差異,我認為……”
“有1%的誤差,我能接受。”托尼放下了報告點了點頭。
班納看着他平靜的神色,似乎早有所料一般。血親這種事情,總是十分的玄妙,所以他隻是了然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我們這從沒有過孩子,所以我先買點兒童用品應急。”托尼比劃了一下他周圍的那些窗口,裡面包含的東西絕對多過于他說的‘應急’了,“然後我還得給佩普打個電話,……天啊,”托尼說到深深的歎氣,“沒想到有一天我會這麼說,幸好我和她已經分手了。”
“你确定瓦妮莎不是你和她的?”班納好奇的問。
“她沒說,如果是佩普,她應該會告訴我。”托尼搖了搖頭,然後沉默了。
班納也沒法說什麼,他私心覺得這說不定是件好事,托尼現在沒跟什麼人在一起,知道孩子的母親是誰隻會增加很多麻煩。
他試圖用打趣來轉移這個尴尬的話題:“最起碼,我可以去通知娜塔莎和山姆,别費心去研究寄養家庭手續了。”
卻沒想到托尼面色變得十分微妙,轉移開了視線,輕咳了一聲掩飾尴尬。
他們成為隊友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班納已經基本摸清了每個人的小細節,他知道托尼現在有顧慮。作為朋友,他應該幫助托尼,所以他看着托尼,耐心的等着他解釋。
“我從來沒自己養活過活的東西。”托尼靠在沙發上,雙手捂着臉,過了好一會兒以後才長歎一口氣,把心中的顧慮吐出來。
“什麼都沒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