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舞廳驟然之間提高了亮度,之前在空間邊緣處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現在已經可以正常視物了,玩家們都沒有忘記自己的主線任務:尋找到自己的舞伴完整地跳完一支舞。
李彙然是第一個完成主線任務的玩家,他聽着自己已經完成任務的提示信息,眼睛卻在尋找自己的獵物。
正在他直播間裡的彈幕已經超過七百條,比之前觀看那一段蹩腳舞蹈時的彈幕要更多。熟悉李彙然的觀衆都能看出來,李彙然現在就跟在上一個副本大開殺戒前的表情沒什麼兩樣。
[來了來了,這種搞事的表情,嶽施施危]
[猜猜李哥現在在幹什麼?我覺得他好像在找嶽施施,不過我到現在還沒有看到嶽施施出現,有沒有隔壁主頻道的能告訴我現在嶽施施在哪?]
[那個桌子前面的是不是嶽施施啊?有點像啊,頭發有點卷,穿綠裙子的,李彙然往那邊看了!!!]
[我就是從主頻道過來的,嶽施施根本沒進舞廳,靠,那一男一女是疑似新人玩家的組隊搭檔,嶽施施的衣服被那個男老六偷了,人家壓根兒沒進主線劇情]
[難道沒人發現那個男的有點眼熟嗎?]
[這麼一說是有點眼熟]
[嘶,不會吧,我想起來了,這不是玩家榜上的【黑狼】嗎?什麼新人啊,人家根本沒開過幾次直播]
一提起周旭的真實身份,不少屏幕前的觀衆都想起了這麼一号人物,專門賺取賞金的【黑狼】。李彙然直播間裡的粉絲都炸了,紛紛出來留言,其中還有很多委托過【黑狼】的玩家也出來确定了周旭的身份,他們一般是請他搜尋副本内掉落的道具。【黑狼】的工作完成得很好,基本上隻要有他接手的委托任務,幾乎都能達到委托人的要求。
【暗影獵人公會】也是通過這種方式賺取委托金,但【黑狼】比他們更便宜,也更容易為玩家們所選擇,除了價格方面的差異,在其他方面,黑狼和暗影獵人也會存在不同的優勢。
【黑狼】幾乎很少進行直播,據說是為了保護委托人的身份,所以他很少引人注目,就連他本人的狂熱粉都無法得知他今天會進入哪個副本。黑狼所在的【搜尋者】做道具交易,而【暗影獵人】則是一尊殺神,更多的是做人命買賣,隻要給的錢夠多,甚至可以傾巢出動幫你殺掉任何一位玩家。
[雞皮疙瘩要起來了,他倆目前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吧?我記得【暗影獵人】和【搜尋者公會】兩個是老冤家了,不會打起來吧?]
[怎麼可能打起來啊,李彙然進【暗影獵人】的時候,【暗影獵人】早就從【搜尋者】裡脫離出來了,他怎麼會知道兩個公會之間的恩怨?李彙然在玩家排行榜的高位,可能都沒聽說過有【黑狼】這一号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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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佩夫人聽完面前安保員的話,聲音冷得跟冰霜一樣:“什麼叫做人不見了?這難道不是你們遊輪方的失職嗎,不管這個斯洛跳到海裡還是在遊輪上躲着,我不在乎她是死是活,你們必須要給我找到她,不惜一切代價,我的兒子卡薩奇還在接受醫生的治療,難道你們想要這樣草率地揭過去嗎?”
羅佩夫人憤怒而輕蔑的眼神直射過來,安保員隻能不斷地躬身道歉,并承諾一定會盡全力找到斯洛,将她送上法庭。羅佩家族是人魚号遊輪的股東之一,羅佩夫人擁有着這個家族的頭銜,在遊輪上沒有人敢怠慢他們一家。
“媽媽,還是沒有找到斯洛嗎?”瑞瑞剛剛跟埃爾分開,一回到羅佩夫人身邊,就看到一個安保員對着她畢恭畢敬地道歉。瑞瑞上前來,對那位誠惶誠恐的安保員開口道:“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找人。”
“是是,我會通知下去,讓他們務必找到行兇者。”安保員連忙應道,說完就疾步離開了舞廳。
瑞瑞轉而去挽住母親的手說:“媽媽,您打算怎麼處置斯洛?”雖然說自從斯洛住進家裡,瑞瑞作為“姐姐”,從來沒有苛待過她,但是在瑞瑞心裡仍是對她不喜的,查爾斯公爵靠着母親的家族吸血,竟然還敢偷情。查爾斯向來多情,隻有一副皮相長得好,羅佩夫人一向是不管他在外面如何亂搞的,對于那些多如牛毛的情婦,她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是沒想到,突然有一天,斯洛出現了,一個情婦生下的女兒,又能是什麼好貨色呢?
瑞瑞在心裡這樣暗自想着。
“她一定是躲起來了,我不相信她能躲過這地毯式的搜查,為了卡薩奇,我要把她丢到海裡去喂魚,查爾斯已經夠丢臉了,我容忍他逍遙了那麼久,不僅和妓女發生關系,還跟商娜那個臭名昭著的寡婦調情,我會讓他們一起下地獄的。”
“卡薩奇呢?”
“明天一早,會有一艘從底格卡城來的快艇過來接他,沒出息的東西,跟查爾斯猶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送他去你外祖父那裡養傷吧,省得他每天裡靠酒精和女人的裙擺度日。”羅佩夫人抿了口紅酒,包裹住整個手的絲綢手套微微泛着光澤。她的女兒像她,生得漂亮優雅、聰明伶俐,可她怎麼就生出了卡薩奇這樣的蠢貨兒子呢?
羅佩夫人斜着眼,微不可查地露出幾分譏諷的表情:“把卡薩奇送走,免得他攪亂我們的計劃。”
瑞瑞點頭,緊接着湊過來壓低了聲音,在羅佩夫人耳邊說了句什麼。
計劃?
什麼計劃?
加下來她們是這些悄悄話,池桑榆就聽不到了。她的紙青蛙躲在她們旁邊的三層蛋糕托盤底下,那雙圓鼓鼓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脖子伸得老長,有種正在努力聽牆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