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女士,請出示您的船卡。”
池桑榆微微颔首,把手裡的卡片遞了上去。
沒一會兒,安保員就把船卡還給她了:“美麗的女士,祝您玩得愉快。”
在她進入舞廳後的沒多久,安保員就攔下了一位穿着華美的小姐:“小姐,舞會需要出示船卡,如果您實在找不到,那就請離開吧,如果執意要進入舞廳,我隻能合理懷疑您是那位竄逃的行兇者了。”
周旭看到池桑榆順利進來了,别有深味地歎了口氣:“唉,沒想到你又重新拾回老本行了。”
他舊事重提,心眼就跟針尖一般大小,猶記得在《罪孽醫院》副本裡池桑榆偷了他的電梯門禁卡,此刻她又偷了别人的船卡,何其相似乃爾。
池桑榆看着周旭那欠揍的表情,她眯起眼睛,面無表情地說:“可是和失主共情了起來?不如你去找那位小姐訴訴苦,再抱頭痛哭一番。”
池桑榆這人總有萬般本領,能面不改色的把人噎死。周旭被她挖苦了一番也不生氣,而是轉過頭,從旁邊的托盤上取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遞給她。
“聞起來是低度酒,可以嘗嘗。”周旭聞了聞,湊到杯子邊抿了一口,他隻喝了一點點,然後就端在手裡,“你想好怎麼解決被追捕的事了嗎?”
“沒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們倆正說着話呢,已經有不少客人入場了,池桑榆的視線遊轉各處的時候,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目光頓了一下。
這位女士身着華麗的紫色裙子,複雜繁瑣的褶皺沿着裙身攀爬而上,腰身束得緊緊的,看起來有三十多歲,從沒有被面具蓋住的皮膚上看去,下巴上有一顆明顯的黑痣。
正是之前她用青蛙眼睛看到的站在卡薩奇床邊的女人,也就是羅佩女士,卡薩奇的母親。
那麼站在她旁邊的那個年輕的穿着紅金色的大概就是卡薩奇的姐姐,瑞瑞。
不知道周旭是從哪裡偷來的衣服,風格成熟又奔放,綠裙子下擺一條衩開到大腿,微微卷翹的黑發跟海藻一樣搭在後背,跟斯洛沒有半點相像,哪怕“斯洛”就直挺挺地擺在她們兩人面前,她們也沒認出來。
周旭和池桑榆雙方都默契地保持了一個不遠不近的安全距離,在外人眼裡看來,兩人似乎并不認識。
而姚彤入場的時候,身邊跟着一個白裙子的女人,姚彤遠遠地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并沒有上前,而是跟着那個女人往邊緣走了。
女人應該是依麗莎,她的媽媽。
池桑榆這樣想着。
她看到依麗莎帶着姚彤往前面去了,緊接着就跟兩個男性攀談起來。池桑榆不便跟姚彤表現得太過熟識,于是在她剛一進場的時候,就放出了一隻紙青蛙攀附在姚彤的裙擺邊緣。
池桑榆開啟視角交換,借用紙青蛙近距離看見了那位依麗莎和兩名男性的下巴。
她聽見依麗莎說:“伊頓先生,您實在是太客氣了,我到這裡來,隻是為了尋找作畫的靈感。”
其中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問:“這裡有什麼值得尋找的靈感嗎,除了大海和天空,再也看不到别的。”
“不,孩子,其實除了天空大海,遊輪的航線會經過一片海域,那片海域上有一個島名叫人魚島,等到遊輪靠近,或許可以站在甲闆上看到那座島。”
另外一個長着胡須的男人似乎驚訝了一下:“人魚島?我記得多年前,您好像出售過一幅名為《塞壬女妖》的畫,我的哥哥曾經想花費巨額購得這幅畫,當時我還十分奇怪,為什麼畫上沒有人魚,隻有一座島,難道說,您的那幅畫就是這座人魚島?”
“是的,沒想到伊頓先生您還記得這幅畫。”
就是這幅畫讓她名聲大振,也是在這幅畫出世以後,依麗莎沉寂了多年,再也沒有出現在人們眼中。
依麗莎因此被稱為“短暫的流星”,意思是昙花一現的女性畫家。
又是人魚,再次出現了人魚元素,第一個是以人魚命名的遊輪,第二個又是以人魚命名的島嶼,姚彤懷疑兩者會有什麼關系。但是她并沒有出聲,她還記得眼前這位“埃爾”可能是玩家的嫌疑,貿然說話,不符合依麗莎女兒的身份,姚彤生怕露餡,盡力在一旁扮演好文靜淑女的形象。
埃爾問:“後來那副《塞壬女妖》去哪了?”
“我把畫賣給了一位神秘的富豪,那時我名聲大噪,沒想到卻再也畫不出任何一幅比《塞壬女妖》更好的作品了。”依麗莎苦笑,她攬住了格洛麗亞的肩膀,心懷愧疚地說,“格洛麗亞跟着我受了不少苦,我無法承受住這樣的巨大落差,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整年,就連我的丈夫也不幸離世了,我意識到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我對不起格洛麗亞,才讓她變得這樣獨立、堅強,懂事。”
她很後悔在前幾年沒有給予女兒足夠多的關心和疼愛,她想彌補。
姚彤有些共情了,用手緊緊地回握依麗莎。
就在這時,全場的燈光忽然暗了下來,一束舞台光打到了最中央,有人從黑暗中往光圈中走了上去,是舞會的主持人。
“歡迎各位登上人魚号遊輪,今夜将會是所有人最為難忘的一夜,人魚号遊輪的所有者約翰先生,專門為今夜的舞會請來了神秘的鋼琴手,為這場舞會彈奏開場曲,下面我宣布,舞會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