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夜裡得住在這兒,去蘭措寨還要靠司機的面包車,決定暫時忍下來,等到了地方再跟他算賬。
主播這會兒也聰明了一點,沒有公然找這個司機的麻煩,兩撥人AA出了司機的那兩千五,再加上自己的錢,很快點了一大把現金交過去。
寨子的藏民拿到錢,終于喜笑顔開,很客氣地沖一行人行禮示意,帶他們走進村寨。
這是座很典型的藏族村寨,小碉樓整整齊齊地排列着,依照山坡的地勢一共有三層,每一層的道路間砌有碎石子和黃土堆疊成的牆,上面用黃色、天藍色和棕色等顔色繪制着藏傳佛教的圖騰和符号。
山坡最頂端是一座寺廟,寬敞明淨,有雪白的台階和寬敞的四方院,白天陽光可以完美的從天頂射下來,照亮整個寺院。
雖然天已經黑了,但夜色從金頂披散,流瀉而下,隐約的誦經聲從寺廟中傳出,整座寺廟還是給人一種聖潔、甯靜之感。
藏民大多非常信奉宗教,這一點丁晚很了解,尤其是這種本地寺廟,在本地人眼中更是外人絕不可去打擾的禁地。
畢竟隻是借住一晚,他不想多生事端,沒有過多地看這座寺廟,跟着當地村民沿着下面那層的步道走到一座空着的碉樓。
這裡本來也有人住,但他們交出的費用在藏區足夠買幾條好狗,所以寨子裡的藏民把他們當貴客接待。
藏民們騰出了整個寨子最大最寬敞的房間,甚至還主動送過來酥油茶、糌粑和牦牛肉。
丁晚走到哪裡都會觀察周圍的情況,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這次也是一樣。
他下樓後,站在寨子的角落往山那邊看,突然注意到不遠處寨子背後的山坡上,還有一座寺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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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寺廟孤零零的,外面有五彩經幡和瑪尼堆,有一條溪流從寺廟正中穿出,将外牆分成兩段,讓寺廟的外輪廓看起來就像一隻孤零零擺放在山坡上、破碎的容器。
漆黑的夜色映着山坡上這座破碎寺廟的陰影,整個畫面看上去極為不祥。
“那座廟是什麼?”丁晚回頭問陪同他們過來的藏民。
一轉頭就發現,藏民的表情變得非常緊張,好像很是恐懼。
要知道藏民基本聽不懂漢話,隻是丁晚的注意力落在寺廟那邊都足夠他緊張。如果不是丁晚他們剛剛付了一筆巨款的話,他可能都想把他們趕出去了。
那藏民咕哝了一串藏語,丁晚也聽不明白,但對方的神情非常嚴肅,顯然是不想讓丁晚再問自己也不想說。
藏民說完之後,飛快地轉向寨子頂上那座寺廟的方向,五體投地連着跪拜了好幾次,之後再也沒給丁晚說任何話的機會,飛快地離開了。
要是就丁晚一個他現在肯定懵逼得很,還好隊伍裡有能聽懂藏語的人。
“他說那座寺廟叫舍摩奢那寺。”唐久解釋道,“翻譯成漢語的話就是寒林寺,這是一個佛教的名詞,而且含義非常不祥。寒林,實際上指的就是‘屍林’,就是因為屍體堆放的太多,怨氣極重,活人走進去都會汗毛倒豎渾身發冷,所以才叫‘寒林’。”
“藏民不是非常信奉佛教嗎?”主播雲朔問,“他們怎麼會給一個寺廟起‘屍林’這種不吉利的名字?”
“絕大部分寺廟确實是這樣的,比如我們頭上這個寺廟,翻譯成漢話就叫‘吉祥洲寺’,叫‘屍林’的寺廟我也是第一次見。不過它獨自修築在山腰,平時應該也不會有人前去,何況你看它那個外形,就像個被打碎的碗一樣,就算不知道名字也能想到,确實是個不祥的寺廟。”唐久說。
“你要知道,這地方的宗教本來就是亦正亦邪,有很多血腥的傳統和兇惡的神靈。我們最好是離它遠一點。”
“原來如此。”雲朔又看了幾眼山坡上的寒林寺,有點遺憾地說,“可惜到這地方手機信号不穩,開不了播,否則這麼神奇的地方高低要給我觀衆看看。”
丁晚:“……”
#查詢主播精神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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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隔天還要早起,要往蘭措寨趕路也不想多招惹事端,丁晚他們隻是遠遠看了看這座詭異的寒林寺就回到了碉樓。
碉樓裡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被褥,不過之前熱情的藏民現在都不見了,似乎覺得他們招惹了寒林寺,不敢再和他們有什麼牽扯。
晚上休息,丁晚和唐久住在二樓,主播主動要求住在一樓,因為覺得一樓寬敞華麗,想要給自己的觀衆寶寶們看看傳統藏族碉樓的樣子。
司機小哥也住在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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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一天車其實也相當耗費精神,就算是丁晚也難免感到腰酸背痛,他稍微伸展了幾下身體就睡下。
丁晚可以很快的入睡,但睡眠又基本保持在比較輕的狀态,這樣可以确保休息,又不至于遇到任何危險。
碉樓二層有兩個房間,他睡在靠窗的那一間,唐久睡在裡面那間,他算是放哨。
半夜,睡得正酣,突然聽見樓下有人聲。
丁晚翻身而起,下意識看了一眼窗外,沉沉夜色中,遠處的雪山影影幢幢如同怪物,讓人莫名心慌。
仔細一聽,底下正驚慌大喊的正是那個普通話很蹩腳的藏族司機。
他聲嘶力竭喊的内容是:“快跑啊!救命!山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