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願意幫忙去應付主播也好,丁晚腹诽了幾句,也就專心吃飯。
新燙的火鍋熱氣騰騰,遠處的雪山和晚霞就成了最好的佐餐風景。丁晚經常會在類似這樣的時候有些恍惚,分不清現實和繪卷世界的差别。
雲朔一開始是在他們倆邊上吃着火鍋唠唠叨叨的直播,後來有觀衆從直播鏡頭的餘光裡看到他邊上還坐着兩個帥哥,在藍天和雪山下實在是驚為天人,就吵着非要看。
雲朔倒也知道不好過多打擾别人,所以就遮遮掩掩地自己播一會兒,随後找理由來和丁晚唐久說上兩句話,讓兩個人入鏡一下。
丁晚和唐久并不太介意入鏡,基本是個死生之外無大事的心理狀态,但主播這麼遮遮掩掩地播更煩人,就跟蚊子似的在身邊一直嗡嗡嗡地繞,還不如光明正大地怼個手機在旁邊。
……
觀衆對丁晚和唐久特别感興趣,因為這兩個人不但長得非常好看氣質也很神秘,仿佛很有傳奇色彩,就一直發彈幕,叫雲朔去跟他們倆打聽。
雲朔屬于是那種有點煩人但是也有眼力見的主播,所以就不會觸到丁晚和唐久的底線,但是反反複複地在底線那蹦迪。
一會兒問他倆怎麼稱呼,一會兒問他倆是來幹嘛的,後面又湊過來問:“冒昧問一下,你們倆什麼關系?”
随後又抛出免責聲明:“我直播間觀衆問的!我就是來傳話哈,兩位帥哥。他們有人說,‘兩個帥哥是好朋友嗎?看着有點像情侶耶!’”
丁晚笑了笑,“問這個的人巴不得你直播間被封是吧。”
雲朔本來也壯着膽子來的,撿了個台階立刻跑,拿着手機佯怒:“就是的!一天天問什麼問題!黑粉吧你們!”
眼看他走遠,丁晚歎了口氣,把碗裡最後一點湯喝了,“現在的主播都這麼瘋狂嗎?”
“這個世界本來就很瘋狂。”唐久說。
丁晚側過頭看了看唐久,此時夕陽的餘晖暗紅如血,遠處的地平線則已陷入漆黑,火紅的霞光映在唐久帶着笑意的眼睛裡。
丁晚沒說什麼,又把視線轉開。
要真說瘋,唐久排第一,他自己也差不多要排在1.5了。
——
吃過飯後他們繼續前進,等天黑他們到了附近的一個藏寨,司機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往前開了。
說是出了拉林市地界,藏區的公路夜裡沒有路燈,有什麼意外狀況都看不清。
這時節雨季又還沒過,雨勢不定,山地多發山體滑坡和泥石流,一定要等天亮了再走。
這事情司機之前又沒說過,原本說好的一口氣不眠不休開到蘭措寨。
不過丁晚和唐久下來看過四面情況以後,也覺得司機說的合理。
路的一側就是大山,壓迫感很強,天黑下來,山形在村落的燈火下像是形狀可怖的怪物。
在這樣人迹罕至的山區,導航作用也極有限,一切依靠臨場反應和經驗,司機也連軸開了一天車,隻有日落時分休息了一會兒。
雨下了一天,路況又不好,山上随時可能有落石甚至滑坡。為了安全考慮,停下來等明天天亮再走比較合适。
路邊是個藏族村寨,排排堆疊着地堡一樣的土黃色小碉樓,樓頂還有小犄角一樣的尖尖,據說這個設計是起到某種宗教意義。
寨子的規模不大,和石珠村差不多,但估計比無人區邊緣的蘭措寨還要大一點。寨子面對着公路,背後是大山。
還沒有進入村寨,就有兩個又高又壯的藏民拿着獵槍警惕地走出來,還好司機小哥會說藏語,溝通一番後,對方的臉色稍微和緩,看向丁晚、唐久還有主播。
“他們在說什麼?”主播一臉緊張,“實在不行我先把直播關一下吧,感覺他們對我很有敵意啊。”
“沒敵意。”唐久歎了口氣,“司機說我們是來借住的,呆一晚上就走,他們不願意,說不歡迎外來的客人,司機說一個人兩千塊錢,他們就同意我們來住了。”
“一個人兩千塊錢?!”主播臉都綠了,表情又錯愕,“他們怎麼不去搶呢?不是,哥們,你能聽懂藏語?”
“一點點。”唐久說,“說也會說一點。”
“那你能不能跟他們講講價?”主播問,“兩千塊錢一個人,這也太貴了,敢情不是他出錢。”
“你自己去講吧。”丁晚說,“講價這種事情又不需要會說話,能比劃就行了。”
“……”主播自己也知道,去找本來就不歡迎他們的藏民講價,何況還是出爾反爾,絕對是不讨好的事情。
丁晚這麼一說,他頓時沒話講,就把嘴閉上了。
這會兒司機已經回來了,跟他們講:“他們同意我們進去住,不過隻能住一晚上,每個人要兩千五百塊。”
三人:奪少?兩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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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司機一路上又是接新單又是偷懶耍滑,現在還吃回扣,真是雞賊到了極緻。
丁晚和唐久對視一眼,明白彼此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