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照,春風徐徐。
陸清夢難得起了個大早,用過早膳後就回了院子,今日心情還算得上不錯。
庭院偏西處,是未央湖,種了碗蓮大幾株,有假山與亭閣,供陸清夢平日坐着賞鯉,沐光浴。未央湖當初挖得深,又大,連接着遊廊一道,遊廊長約三丈遠是立于湖上。
陸清夢興緻未減,路過未央湖時停了下來,他坐在石凳上倚着木欄。
“公子,魚食。”下人捧了一小碗,碗中裝滿府中特制的魚食,粒粒飽滿,散發着一股葷香。
巧慧接過來,端到主子身邊。
陸清夢捏起了一粒,還未往湖中丢,便有幾尾紅白錦鯉遊過來,躍躍欲試探出水面,等着陸清夢投喂。
‘噗通’一聲,魚食落入水中,幾尾錦鯉瞬間開始争搶,甩着魚尾,濺起了水花。
一頭胖錦鯉不知從哪一處遊過來的,迅速将那魚食一口吃掉,又慢吞吞的遊到陸清夢面前,探出了水面,張開了魚嘴等下一次投喂。
陸清夢哼笑了一聲:“還吃這麼多,胖死了。”
嘴上這般說着,卻多抓了點魚食,抛進了湖中。
這尾胖錦鯉最為特别,湖中養得最胖的一尾,每次争搶也厲害。
陸清夢記得它,是因着它有三色,紅、白、黑三色,所有的顔色皆在背部,白色底、黑色斑,背側是大塊的绯紅斑紋,錯落有序排列,丹頂獨為绯紅。
是錦鯉中難得的佳品。
陸清夢每次一見它,實在是好看,心情都好上不少,還有個好聽的名兒,叫桃夭。
本意是誇它好看,奈何能吃,胖了不少。
但陸清夢仍是喜歡。
待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小碗中的魚食還剩幾十粒,陸清夢看了一眼:“都倒了,回院。”
巧慧應了一聲,将手中的魚食都倒進湖裡。
下人上前接過空碗,快步離開。
兩個小丫鬟打了一盆清水,木盆上挂着疊好的幹淨帕子。
水是溫熱的。
陸清夢将伸手進木盆中。
一旁的巧慧過來伺候着,給主子洗淨了手,又取來一塊幹淨的軟帕擦幹水珠。
“公子,今日可還要去酒樓?”巧慧跟在主子身後,低聲問道。
“不去。”
陸清夢右腿使不上勁,隻能由富元、保定攙扶着走,他走得不快,跟着身後的一衆丫鬟小厮更不敢走得過快。
突然,陸清夢停住:“巧慧。”
“奴在。”
“張家酒莊是否妥當了。”
巧慧道:“昨天深夜裡管家來通報,奴見公子熟睡,做主将契書放至院書房,公子可是現在要看?”
陸清夢忽而勾起笑,如春風化雨般絲綿,又透出幾縷清冷涼薄之感。
隻聽到他淡淡一句。
“收進木匣子裡,别弄丢了。”
巧慧立即應道:“是。”
院落。
牆角有一株梨樹,是陸清夢少時種下的,如今比高築的圍牆還要高。正逢春,開了不少梨花,好看極了。
一陣風吹過,梨花花瓣被吹落,慢悠悠的掉落在草坪石子路上。
陸清夢坐在小榻上,正靠着窗,能看到那一棵梨花樹。
他抿了一口茶,道:“風吹去可惜,落了一地。”
親手種的梨花樹,難免挂心。
巧慧正端着一盤紫椹果,取了金著挑了一顆果實最為飽滿的,顔色紫黑,是熟透了、甜多汁。
聽到主子的話,她先是将紫椹果夾到主子口邊,思索一番:“奴喊小梅小蘭她們摘下來,分一半交由廚娘做梨花茶,餘下的曬幹磨成粉末做香薰,主子覺得可好?”
“唔。”陸清夢想了片刻,颔首應允,張口吃掉了嘴邊的紫椹果。
汁水瞬間在嘴中濺開,沁甜的果香味四溢。
陸清夢滿意道:“今日的紫椹果不錯,比昨日要甜口。”
“去把白玉拿來。”
白鹦鹉被養得好,羽毛在陽光照射下的能反出光,毛羽是順滑的,比在京城時胖了兩圈。
一年來,跟陸清夢學了不少話,時常給陸清夢逗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