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泊裕又發現一個矛盾點,“你說她勾引的你?”
“不然呢?”蕭鄭息乜他一眼,“難不成她跟你說,是我勾引的她?”
嚴泊裕沒說話,在他身邊坐下,拿個杯子給自己倒杯水。
蕭鄭息踢女傭一腳,冷聲斥咄:“傻了?一點眼色勁都沒有,沒看見嚴少爺渴了?”
“嚴少,我來,我來……”
女傭搶着去給嚴泊裕倒水,他端着杯子挪開,“我自己來。”
女傭小心看向蕭鄭息請求指示,他揮揮手,她像是終于得到敕令,飛快抓起地闆上的内褲和胸罩逃離現場。
這種荒淫場面來蕭鄭息這多了,便不覺有什麼稀奇,但這回見,嚴泊裕腦海中浮現出那天會所裡女人貼着球桌的悲戚眼神,轉頭看了一眼女傭奔跑的慌亂背影,細腰翹臀,東西滴滴答答落了一路……
他皺皺眉,“就算在你自己家,也收斂一點。”
蕭鄭息失笑,“你自己聽聽你這話,這是我自己家,我還收斂什麼?”
“随時會有外人過來,人家小姑娘也不好受。”
“呦——”蕭鄭息諷刺他,“好不容易開回葷,還給你開出憐憫之心了?”
嚴泊裕問他:“你都查出什麼了?”
“我能查出什麼,你都沒查出來,我就随便查一查,身體幹淨就行了。”
他這再問也問不出什麼,嚴泊裕放下水杯離開。
……
過幾天,嚴泊裕在飯桌上喝多了酒,胃裡不舒服,司機就近将他送到之前那套公寓。
推門的一瞬間,嚴泊裕聞到說濃很淡,說淡卻有些濃的香氣,一股說不上來的熟悉味道。
曾幾何時,有人害羞又勇敢地問:“那……你喜歡嗎?”
這種話問哪個男人,沒有不高興的。他也一樣。
酒氣上湧,腦袋昏沉的厲害,他腳步沉重地去陽台打開窗戶,外面清新的空氣湧進來,室内外空氣對流,味道總算淡了一些。
進入卧室,洗完澡躺到床上,剛準備放松身體睡一覺,那股熟悉的香氣又萦繞回鼻端。
人就來了一次,也離開了将近一周,卻每一次的呼吸都有她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那晚自己是如何在她身上潇灑放縱,沉醉在她那片溫柔鄉。
摸着身下與那晚相同的被褥,嚴泊裕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晚撫摸她皮膚的觸感,同樣的細膩絲滑,令他愛不釋手,她那處的别樣溫暖,傾與他的熱浪,舒服或難耐時婉轉惑人的低吟,每每令他難以自抑……
空曠明亮的卧室内,男人猛然起身推開窗戶,伴着夜色連抽兩根煙,身體回憶起那晚銷魂蝕骨的沖動才漸漸平息下去。
他盯着遠處霓虹閃爍的酒吧燈牌,用力掐指,撚滅煙頭。
黑夜無邊,燈紅酒綠的光線和躁動暧昧的樂聲不知迷惑了多少人眼,雲遙穿梭其中,跟着姚姐上樓,來到一間從未踏足過的黑色包間門口。
姚姐叮囑說:“這回是貴客,好好伺候,把人哄開心了,事後少不了你的。”
總有那麼一群上層人,對這些庸俗的底層娛樂滿口批判,心裡卻又癢得發慌,來得躲躲藏藏,以為這樣就能維持自己高貴的身份。
遇上這樣的高貴客人,她們這些酒吧培養的“公主”隻需做好烘托大人物的綠葉陪襯,結束後酒吧自會按最高規格的提成記賬。
這樣的活輕松,因為不需要千方百計地哄着客人消費酒吧酒水,又最艱難,因為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古怪脾氣,她們随時可能因為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惹人不高興,到時候别說給提成了,在alluring也再也做不下去。
雲遙唇角一勾,點頭說:“姐放心吧。”
姚姐滿意拍拍她肩膀,笑說:“我就對你最放心,有了好活,第一個先想到你。”
她推開門,讓雲遙進去。
包間開着最暗色的藍光燈,從燈光明亮的走廊進去,雲遙有那麼十幾秒看不清東西,等她發現眼前出現個黑影,已經躲避不及,脖頸被一隻大掌用力掐住,後背抵上包間厚重的大門。
雲遙被他掐着提起來,呼吸不了,腳尖繃直掙紮不開,去推男人鋼鐵一般的胳膊。
擡頭看見他陰沉如水的俊臉,一瞬間睜大了眼睛。
就在她如何張嘴也呼吸不了,胸肺漲痛到極緻,雙眼充血凸出,腦袋也充血脹痛無法産生任何思考,以為自己就要殒命在此的時候,那隻掐着她的大手突然卸力,像甩隻小雞仔一樣,将她丢到了沙發上。
雲遙蜷縮在沙發上,雙手握着脖子,用力咳嗽,拼命喘息汲取這來之不易的氧氣。
嚴泊裕來到她跟前,垂眼瞧着她狼狽不堪的模樣,像瞧一隻渺小的蝼蟻,冷聲道:“不是喜歡我嗎,不是喜歡我喜歡的不能自拔嗎,看見我過來找你,怎麼不感動到哭了?”
雲遙在咳嗽中觑他一眼。對她又掐又甩的招數看似兇狠,但眼裡沒多少恨意。看來她之前的做法有些效果。
手指抓上男人輕薄的西褲面料,雲遙喘息說:“瑤瑤……瑤瑤自然是……傾慕嚴公子的……”
嚴泊裕冷呵一聲,“傾慕我?傾慕我就是耍了我?”
“瑤瑤哪敢耍您。”
嚴泊裕指尖冷漠捏住她的臉,“少用這麼一張楚楚可憐的臉看我,裝的太假。”
雲遙僵了片刻。
嚴泊裕提她起來,掐上她下巴,逼她擡眼看着自己,“剛才哄那些男人的時候不是挺會嗎,我不是你的客?到我這就成演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