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這麼笃定,仿佛比他自己還要了解他。
“我喜歡您。”
男人繼續教育她:“這句話不能随便說。”
“我覺得喜歡就要盡早表達出來,不然可能以後都說不出來了。”
“不會。”
“那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嗎,您真的會讓我請客感謝您嗎?”雲遙忽然發問。
“少套路我。”嚴泊裕沉下臉,“小丫頭片子。”
雲遙吃吃笑,“您真聰明。”
又不滿說:“你一口一個未成年,小姑娘,小丫頭片子,那你多大?”
“少說大你一輪。”
雲遙掰着指頭數了一下,“32啊?”
“差不多,怎麼了,嫌老?”他垂眸掃她。
“沒有沒有,就是根本看不出來,很驚訝。”雲遙動作自然地摟上他胳膊,“特别好,我就喜歡比我大的。”
“什麼奇怪的癖好。”他輕斥。
“可能因為我爸媽都死的早,以前有個人說我這叫缺父愛。”
她語氣低落,腦袋被男人輕輕拍了下,但也沒繼續教訓她越距的親昵。
街口停有一輛豪車,司機開門伺候他們上車,送雲遙回家。
她在胡同口指揮司機停下,“送到這裡就可以了,裡面進出不方便。”
嚴泊裕嗯一聲,司機停車。
雲遙還摟着嚴泊裕的胳膊,打開車門一條縫後,突然回頭親他一口,車廂安靜,這一聲啵響讓前排司機神經瞬間繃緊,不敢動一下頭。
雲遙親完就迅速開門跑下車,對着男人揮揮手,“再見啦。”
目送車子離開,雲遙正準備進胡同回家,聽見身後響起一聲:“瑤瑤姐?”
雲遙回頭。
路口有點黑,隻能看見張清讓的一個黑色輪廓和蹲在地上的狗。
狗都蹲地上了,估計在這站有一會兒了。
“晚上還要遛狗啊?”她笑着說。
張清讓打開手機燈,看清雲遙的臉,還是淡淡的,溫和的,疏離的,剛才活潑的瑤瑤姐像是他看錯了。
“對,沙拉今天的精力太旺盛了……”他吞吞吐吐問,“剛才……那個車……”
雲遙淡笑,“怎麼了?”
“你是交男朋友了嗎?”
“沒有。”
她和這些男人的關系怎麼能玷污“男女朋友”這種最為純潔的關系。
“哦……”張清讓摸着腦袋敞笑起來,拽起來狗子,和瑤瑤姐一起往胡同裡走,“那……那你交過男朋友嗎?”
“怎麼好奇這個了?”
“就是好奇了,你說說嘛,瑤瑤姐……”他放軟聲調,撒起嬌來。
雲遙好笑,“都問我了,你呢,交過女朋友嗎?”
“沒有沒有。”張清讓舉手發誓,“我一個女朋友都沒有交過。”
“學校,班裡,沒有喜歡的?”
“沒有,她們都不好看。”都沒有瑤瑤姐好看。他偷偷在心裡補上這句話。
“你還挺顔控的。”
“誰不喜歡好看的呢。”
“也是。”
雲遙看着地上的路。今晚陰天,夜色漆黑無邊,看不清路況,全靠張清讓的手機燈。
如果說大城市相比山裡有哪些不好,可能就是天氣了,即便這是座服務業為主的城市,也常常陰天,冬天更是霧霾遮眼。
山裡隻有霧,沒有霾,除非陰天下雨,否則每晚都能看見星星月亮,沒有手機燈,要是也沒有帶手電筒,就靠着月光星芒穿行山間小道。
“我談過。”
“啊?”張清讓轉頭看她。
想起來那個少年,雲遙輕輕地笑,得趣的,得逞的,愉悅的笑,“我談過男朋友。”
“什麼……什麼時候?”
“差不多兩年前。”
“那怎麼分了?”
“因為……我騙了他。”
……
夜色深重,阒寂幽長的巷子裡,花褲衩男人吃飽喝足,摸着肚子晃晃悠悠,偶爾飲一口小白,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兒。
在他看不見的身後,自夜色中走出兩道人影,來不及呼叫,男人被迅速套進麻袋拖走。
須臾之後,巷子重歸甯靜,隻餘地上的酒液飄出醉人的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