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們已經分擔了很多東西,特别是窦靜雅,她的背包可比白軟重多了。
而聞柏澤,雖然看不出什麼異樣,但負擔了将近一半的行囊。
看來看去,不就隻剩下他了嗎?
果不其然,左倫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說:“你幫忙背包,可以嗎?”
沈熠做足了心理準備,洩氣道:“可以。”
男人不能說不行。
他故作輕松地起身,準備接過白軟的行囊,卻被一隻手截住了。
是聞柏澤。
沈熠愣了愣,連忙說:“我來......”
聞柏澤避開他,對左倫說:“快走吧,天要黑了。”
左倫拍了拍腦袋:“哦!對!都跟我來!”
白軟一瘸一拐的跟上部隊,特地走到聞柏澤身邊,紅着臉說:“聞老師,謝謝您,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我會報答您的。”
聞柏澤沒說話。
白軟紅了紅眼眶,像一隻落寞的小狗,不敢上前。
沈熠覺得白軟有點......裝。
他的腳沒腫,說明崴的不嚴重,不然左倫也不會答應他繼續拍攝。
這種情況下,他應該主動分擔一些負重,哪怕是很輕的罐子、匕首都行。
但是他非但沒有提出來,還時不時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瞟聞柏澤,好像被人欺負似的。
要知道這是錄節目,要是節目組亂剪,不明覺厲的觀衆非得罵死影帝不可。
沈熠擡眸看了看白軟的背影。
不過正常剪輯的話,觀衆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小心思。
總導演應該不會冒着得罪影帝的風險亂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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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瘋了麼亂剪?”總導演瞪着眼珠,不可置信盯着面前的制片人,“你被屎糊了眼睛還是腦子進了落基山脈的水?白軟給你多少錢,讓你連口碑都不要了?”
制片人抹了把臉,表情讪讪:“就是拼接一下,不亂剪。他那表現太.....播出之後觀衆肯定罵他。”
總導演狠狠‘呸’了一聲:“誰讓你收他家的錢?你把聞柏澤幫他拿包的鏡頭删了,後續發展像人家擺架子不搭理他似的。左倫一家都是聞柏澤粉絲,你敢這麼幹,他轉頭就在社交媒體噴節目組你信不信?”
制片人捂臉:“那怎麼辦?那麼多錢,全給退回去?”
總導演眼珠轉了轉,說:“這樣,這裡我們就不删了。後續給白軟一個表現的機會,讓他直面那頭灰熊。雖然前期表現的很孬,但後期支棱起來,觀衆說不定會愧疚之前誤會他,反而漲粉絲呢。”
制片人連連豎拇指:“還是您聰明。”
總導演:“聽我的就對了~聯系一下随行攝像,偷偷告訴白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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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紮好帳篷,天已經快黑了。
左倫拿出火種,升起了篝火。
風聲很大,雨聲稀落,幾人圍在篝火前吃玉米粉。
玉米粉營養高,但實在沒什麼味。
大家吃的都很痛苦。
除了沈熠。
他吃完一勺子,還不忘抿了抿唇,好像吃進去的是什麼糖酥粉。
顔真芷瞅了瞅他,問:“你這份加糖了?”
沈熠莫名其妙:“沒啊。”
顔真芷:“那你吃的津津有味?”
沈熠仰頭:“我吃什麼都津津有味,好養活。”
顔真芷對這麼好養活的人無話可說。
一群人無事可幹,隻好聊起了天。
聞柏澤話少,隻有問到他時才會簡短的回應。
沈熠不愛說自己的事,大多數時候都是傾聽。
慢慢地,他大概拼湊出這群人的身份。
窦靜雅家境很好,父親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長,來娛樂圈就是玩票性質。
顔真芷家境普通,家裡有個弟弟,父母已經去世了。不過好在賺到了錢,姐弟倆過得都不錯。
白軟家境很差,父母都在等他賺錢。
雨聲漸弱,風聲依舊,遠處傳來一聲不知什麼動物的怪叫。
“嘶.....”顔真芷抖了抖肩膀,往窦靜雅坐近了一點,說,“節目組應該配了安保吧?”
窦靜雅拍拍她的肩膀,說:“我們有火,人也多,野生動物一般不敢靠近,放心吧。”
“你們知道嗎.......”左倫突然壓低嗓音,猶如小刀劃在木墩子般刺耳,火光灼灼印在他的臉上,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陰冷。
沈熠離左倫最近,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當然,很好的裝住了。
突然有隻裝了溫水的杯子碰了碰他的手背。
沈熠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偏頭看向旁邊的聞柏澤。
聞柏澤正垂眸劃手機,另一隻手抓着水杯。
大概是沈熠久久不接,他擡起頭,看了過來。
沈熠輕咳了一聲,接過水杯,說了聲:“謝了。”
聞柏澤的注意力又放到了手機上。
杯子的溫度從掌心傳遍全身,沈熠感覺像披了一件厚實的衣服,吓出的冷顫平息下來。
“倫爺,吓死我了,您想說什麼?”顔真芷抱了抱手臂。
左倫笑了一下,眼神幽幽:“灰熊吃人的故事。”
‘轟隆隆’天空劈過一道閃電,把所有人的臉照得慘白。
左倫不顧他們驚恐的表情,緩緩開口:“一對父女到山上露營,半夜,父親聽到野獸的吼叫,拉開帳篷看了一眼,被灰熊一巴掌拍死。女兒想跑,但灰熊把她拖了回去.....哦,你們知道熊是怎麼吃人的嗎?它們喜歡剝皮生吃,先吃内髒,再吃皮肉.....所以被吃的人其實還沒死。女兒半夜給媽媽打了個電話,說:‘媽媽,熊在吃我,好疼......’。”
所有人:“........”
這是什麼新型鬼故事!!
太可怕了!
沈熠差點把手裡的杯子摔出去。
說完故事,左倫輕松一笑,說:“好了,現在回帳篷睡覺吧。”
所有人:“........”
大概沒有人起身,左倫蹙起眉頭,催促道:“你們在猶豫什麼?明天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白軟抖了抖肩膀,率先接過話頭,說:“那先分帳篷吧,我膽子小,還有點怕生,我隻認識聞柏澤。”
他看向聞柏澤,低下頭,聲音小了些:“可以嗎?”
沈熠也看向聞柏澤。
聞柏澤說:“不方便。”
白軟:“......”
白軟讪笑了一下:“對不起,我唐突了。那我們還是抽簽......”
左倫:“你跟我一個帳篷吧。”
白軟臉色一僵。
左倫起身拍了拍褲子的土,說:“我是經驗豐富的探險家,足夠保護你了。”
白軟還想再說什麼,但大家都默認了這種方式,隻好把話咽下了。
沈熠盯着聞柏澤的背影。
所以未來幾天,都要跟聞柏澤一起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