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自殺………超自然力量……”
“…時間……”
“…不止四起…死亡…”
“接觸過……實驗體……”
……
絕密的情報以極快的速度在研究員之間流傳。
他們用眼神暗中交流,用含糊隐晦的語氣讨論最近發生在霍金斯實驗室公共洗手間裡的事情。關于這四起研究員窒息自殺案的目擊者太多,即使布倫納博士第一時間封鎖消息,案發現場的具體情況還是被洩露出去。
似真似假的消息被關注案情的研究員收集,整合,然後拼湊出他們猜到的真相:
四名研究員是被擁有超自然力量的實驗體報複性殺死了。
不是警衛,不是訓練員,不是護理師,不是醫生。
而是研究員。
在排列得極其規律的時間内,四名研究員穿着白色大褂,頭浸泡在淡紅色的水中溺水窒息而死。
至于上面給的的官方解釋……
工作壓力太大導緻一時想不開的自殺?
大家都是高學曆的科研人員,沒人會相信。
這個說辭就像一個冷笑話,它嘲諷了所有人的智商,隻是沒有人能笑得出來。
因為他們…根本不敢往下深想細究。
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種痛苦的自殺手法,而不是痛快點給自己來一發子彈?甚至憑借他們的工作,要從實驗室拿點藥給自己注射一針,這簡直太方便了。
一刻鐘就能毫無痛苦的,安靜的死去。
……
所以要工作壓力大到什麼程度,會把自己按在洗臉盆裡以極詭異的姿勢嗆水窒息而死?
為什麼四個人的死亡方式一模一樣?
為什麼死亡時間如此規律,難道是他們事先約定好,要在不同的洗手間,一個一個排隊去見上帝嗎?
上帝啊!
大家都在為霍金斯實驗室工作,對于實驗室在研究什麼,他們心知肚明。
自殺,不過是彼此心照不宣都不敢戳破的謊言。
……
這是謀殺。
是來自實驗體的報複。
死掉的研究員,每一個都曾經接觸過彩虹室的孩子。
布倫納博士皺着眉,放下文件,看着對面的人,“離職?”
坐姿拘謹的研究員傑裡點點頭,“對,離職申請。”
“理由?”
“工作壓力太大,想休息一陣,去加尼福利亞,或者歐洲旅遊放松一下。”
“這個時間點可不太好,傑裡,我記得你的工作已經有新的進展。”布倫納博士說。
研究員傑裡·阿伯特的工作能力非常不錯,很少出現失誤,他在霍金斯實驗室待了很久,他們甚至熟悉到偶爾聊聊各自喜歡的音樂和餐點。
“隻是突然有點累了。”傑裡露出勉強的笑容,他說,“你知道,我在這裡待了快十年,也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布倫納博士沒有說話。
“這是常規的離職。”傑裡快速的說,“我的工作并不難交接,随時可以讓人上手。”
布倫納博士看着傑裡,将離職申請推回去,“恕我暫時不能同意你的申請。”
“為什麼?”傑裡不禁提高了聲音。
“我們曾經簽訂過協議,傑裡。”
布倫納博士溫和的注視他,“你要為霍金斯實驗室工作滿十年,為什麼不再等等呢?還差幾個月。如果現在離開,實驗室給予的所有福利都會被收回來,這樣得不償失。”
“我…我等不了……”傑裡顯得有點急躁,語氣很急促,“我快沒時間了,我必須……”
“我必須…”
“冷靜一點,傑裡。”布倫納博士說。
“我沒法冷靜,我做不到……”傑裡的臉上透露着恐懼,他的瞳孔一張一縮,顯然緊張到了極點,顫抖着嘴唇,最終艱難的說出來,“那根本不是自殺……那是謀殺,是報複性謀殺。”
布倫納博士鄭重否定道,“我很遺憾他們永遠離開了我們……但是傑裡,那是自殺。”
“别、再、欺騙、我了!”
傑裡無法再忍受下去了,他朝布倫納博士大喊,仿佛這樣就能宣洩自己内心的憤怒,隐藏自己的心虛和恐懼:“是那群孩子幹的,怪胎!惡魔!他們就在這裡,看着我們!待在這裡隻有等死,等他們接二連三把我們都殺了!”
布倫納博士不得不繞過桌子安慰他,“冷靜下來,傑裡。相信我,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
“這叫我怎麼冷靜?等到我也死在洗手間嗎?我負責給所有實驗體做體檢!所有!布倫納博士,你當然不會懂我的恐懼,他們叫你爸爸,他們隻相信你!”
布倫納博士隻能盡力安撫情緒有些失控的研究員傑裡。
傑裡頹喪的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布倫納博士遞過來的紙杯。他喝了一口水,冰涼的液體滑過食道,讓他稍稍冷靜下來。
他說:“我知道,你在包庇那個惡魔,布倫納博士。幾個月前就發生過一次,但事情被壓下來了。”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這四起自殺的發生時間,我不會愚蠢到無法推測第八起自殺案的時間,它…一定會在第七起6天後的下午3點發生。那個孩子,那個惡魔,他在戲耍我們,就像戲耍獵物一樣……他在報複我們,以折磨我們,看我們痛苦為樂……”
布倫納博士似乎要說些什麼,但被傑裡打斷了。
“别再試圖愚弄我了!”
他又喝了口水,打了個哆嗦,“現在那個孩子……他變聰明了,他開始用時間來折磨我們,他在傳遞信息,我感受到了,他在給我們倒計時……他在逼迫我們做出選擇,要麼離開,要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