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雨寒,阿慮你也喝一碗姜湯暖暖吧。”年若青把姜湯放在茶幾上。
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紀友之跟在她身後,有些落寞。
“若青貼心,但今天我一直在車裡,沒有淋雨,先給友之喝吧。他才痊愈沒多久,又剛進報社,正是要好好表現的時候,不能再病了。否則,主編該嫌棄他不中用了。”童無慮笑笑,把姜湯遞給紀友之。
童無慮的話讓年若青再次想起在聽風茶院的夜晚,那晚她醉迷糊了,第二天她是從紀友之懷中醒來的……他哪裡像個病人的樣子……
年若青看着紀友之把姜湯一飲而盡,發梢沒有再滴水,身上卻還是濕漉漉的。她本來見他就來氣,甚至想避開,她不是瞧不出童無慮有意讓他們言和,做不成情人也能做朋友,但在看來,不如陌路來得自在,相見不如不見。
“阿慮,你随我來取木雕。”年若青沒有再看紀友之。
童無慮跟了上去,搖搖頭,看來,苦肉計是沒用了。
若青愛做木工,偶爾空閑的時候就雕上幾下,如此幾年也練出些手藝。上回童無慮來她家見過幾個木偶,喜歡得不行,就讓年若青得空雕一個給她。這回,就是來取成果的。
“呀!真可愛。若青,你手真巧,做一樣成一樣。”童無慮捏着木雕,愛不釋手。她突然來了點子,順勢又說:“這個我放我屋裡,但我還想要兩個放在院子裡,要不你教我吧!木雕需要沉下心來,正好我也磨磨我這急性子。”
童無慮一向對手工活兒不感興趣,凳子上坐不住幾分鐘。但這些年若青來不及細想。她隻當童無慮突然有了興緻,一口答應道:“好的呀。”
“你先告訴我都需要些什麼工具,到時候我叫人采買好了,就請你來。”童無慮小心翼翼地把木雕放在盒子裡。
年若青把需要的東西一一交代了,才離開屋子。
兩人出來的時候,紀友之就坐在沙發上噴嚏打個不停。
“友之,走吧。若青明兒還要趕早,就不打擾她了。”童無慮道。
紀友之深深地望着年若青,期待她能回她一個眼神,但他沒有等來他想要的,胳膊就被拽了一把。
“若青,早些休息,我們先走了。”
童無慮扯着滿眼眷戀的紀友之出了門,才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約了若青學木雕,下次你也一起來。”
紀友之聽完勾了勾嘴角,握了握兜裡的鏡子,心道:即便不學木雕,她也會來找我的。
“小混蛋,你必須來啊!為了你,我竟然騙我姊妹,我良心不安呐。”童無慮狠狠地敲了紀友之兩下。
“來來來!女俠仗義,改日你若有難,我必赴之。”紀友之很鄭重地說。
童無慮瞥了紀友之一眼,打趣道:“好人一生平安,你重金酬謝即可。”
紀友之笑。
他突然想到在司康路那些年,他、龔仁、童無慮三人,也是這麼互相嬉笑打鬧着的。眼下童無慮回來了,龔仁卻遠在天津,也不知他過得好不好。
坐在車上吹着雨夜的晚風,紀友之心中的愁緒好像更難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