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慢悠悠地走着,約莫一個多時辰後,終于爬上了山路,祝微雲望着那山口,似乎坐着兩個一大一小道士裝扮的人,再仔細一看,山腳處分明立着一個石碑,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三個字。
望城山。
“昭昭,到了。”葉鼎之趕了上來,沖山口外坐着的一人喊道,“王兄。”
“葉兄,微雲姑娘!”王一行驚喜道。
“一行道友,久别重逢,可好啊?”祝微雲點點頭。
“我可好得很。”王一行回道,“你和葉兄這一年多來過的如何?”
“那可比王兄整日待在山上好多了。”葉鼎之将腰間的酒壺扔給王一行。
“這是?”王一行接住酒壺愣了一下。
“遲了的喜酒。”
“何時成的親?”王一行并不驚訝這壺酒,在劍林遇見他們時便知道有情人終成眷屬。
“前不久臨時決定的,不然就上一行道友一起來觀禮了。”祝微雲回答他。
“雖遺憾沒有觀禮,但喜酒還記着我一份,不虧。”王一行一臉笑意把酒壺打開一飲。
“好酒!”
坐着的小道士嗅了嗅鼻,伸了個懶腰:“師兄,給我也嘗嘗。”
“不行,你還太小,這酒烈,不适合你。”王一行将酒壺護在懷裡,語重心長的對小道士說道。
小道士搖了搖頭,無奈的歎口氣,知道喝他的酒無望,向祝微雲說道:“你就是那劍的主人?”
“是我,你對它很感興趣嗎?”祝微雲蹲下與小道士平視。
“我很喜歡它,可是它脾氣像一頭倔驢一樣,連碰都不讓我碰一下。”小道士立馬給她打小報告。
祝微雲笑了笑:“扶蘇很乖的,它可能還不适應一個新地方所以才那麼警惕,等會我讓你摸摸它好不好呀?”
王一行聽見這話微微一挑眉,壓着聲音對旁邊的葉鼎之說:“我算是聽出來了,隻要那劍不待在微雲姑娘身邊,在哪兒都是新地方。”
“他就是你的小師弟趙玉真?”葉鼎之問道。
王一行點點頭。
“扶蘇?”小道士朗聲道,“是它的名字嗎?”
“是的,它喚扶蘇。”
“小道長,你的劍喚什麼?”祝微雲捏了捏他的臉。
“我的劍還沒有取名”小道士笑着從兜裡拿出一個水靈靈的大桃,在道袍上擦了擦遞給祝微雲,“我種的桃子,很甜很甜,你嘗嘗。”
“玉真,你居然舍得把你最愛的桃子送出去!”站在旁邊的王一行一臉不可置信,“我都沒有這種待遇!”
“師兄,你怎麼還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争風吃醋,她願意把劍給我摸,我也願意把桃子給她。”趙玉真緩緩道。
“原來你就是趙玉真啊。”祝微雲接過桃子詢問道。
趙玉真點點頭:“你也知道我?”
“自然是知道的,你出生之時天有異象,呂素真道長連同幾道長一同到場,将你收入了望城山,傳聞你無論是道法還是劍術都可謂望城山百年來天賦之最。”
趙玉真歎了口氣:“那又如何,又不能下山。”
“你師父為你算過天命,說你此生隻能待在望城山,若下了山,則有天難而至,對嗎?”祝微雲詢問。
趙玉真低頭不語,祝微雲感受到他的低落,摸了摸他的頭:“小玉真,你信天命嗎?”
“我出生時也是天生異象,亦有一位道長為我算過天命,道長算出我命中注定一劫。”
“這道劫名——生死劫。”
“可我不信天命,亦不懼怕這道劫,我隻堅信我手中的劍,我心中的道。”
祝微雲起身向望城山裡輕喚道。
“扶蘇。”
坐在望城山三清殿中的呂素真忽然睜開了眼睛,看着殿中顫鳴不止的劍,隻見那劍瞬間騰空而起沖出三清殿,輕微搖頭,聲音微微有些無奈:“稀奇,見過找劍的,沒見過劍找人的,等了她這麼久,連這幾步路都舍不得讓她走過來。”
一道殘影沖向望城山山口,路過的道士們連忙躲閃,生怕觸碰劍身,望城山的道士無一人不知曉三清殿中放着一把誰都不敢去碰的劍,曾經有人心癢去碰它,可還沒有碰上便被劍氣打飛出去,養了半個有餘才可以下床,久而久之都知道這劍碰不得,誰碰誰倒黴,誰知今日這劍抽什麼風,居然自己跑出來了。
祝微雲望着立在眼前顫鳴不止的劍,緩緩握住劍柄,另外一隻手拂過劍身,一滴淚掉落在劍上。
“對不起,讓你等了怎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