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禅有些不開心撇撇嘴,一秒燦爛道:“人活着就是為了要吃得好,睡得好!”
日落時分,無禅終于趴在祝微雲的腿上睡着了。
他們也終于到了寒水寺的門前,一個中年僧人帶着寺裡不多的幾個年輕和尚在門口恭恭敬敬地迎候他們。
忘憂大師是名滿天下的佛道大家,而寒水寺不過是姑蘇城外一座不滿十人的小寺,能候得這樣的大師前來做主持,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祝微雲将身上的小沙彌輕輕給放了下來,那中年僧人立刻上前接過,并且接引他們往裡走,可葉鼎之卻揮了揮手:“我們去姑蘇城裡找個客棧。”
忘憂大師微微皺眉:“兩位施主難道這兩年都要住在客棧中?”
葉鼎之看了看遠處,似乎有一片農田,指了指那邊問道:“那片農地是誰的?”
那中年僧人立刻應道:“是寒水寺所有。”
“我們就在那塊農田邊,結廬而居。”葉鼎之擡眸,眼神中流轉這溫柔和柔情注視着祝微雲,“昭昭,怎麼樣。”
“當然好了。”
忘憂大師苦笑道:“何必弄得這麼麻煩?”
“不麻煩的,大師,在一片農田建立起一個家,于我們而言是很幸福的事情。”祝微雲想起在南訣的洛溪山上也是結廬而居。
三月後。
“呼,終于搞定了。”葉鼎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着新搭好的草廬,露出了少有的喜笑容。
明黃的太陽染了半邊天,照耀在草廬下,微風來襲,四周的楓葉紛紛吹落下來,連帶着吹響了木屋檐上挂着的鈴铛,一聲聲清脆響,似乎是在盼誰歸來。
小和尚無禅坐在旁邊的木樁子上,正在吃着糖葫蘆:“我說葉大哥,費那麼大功夫幹嘛?直接住到寒山寺去不就行了?師父說了,靠東邊那間禅房留給你,你可以偷偷喝酒,但不能吃肉,師父就當沒看到。”
“就算你自己不願意住進去,你居然舍得讓阿姐住在這裡受苦!”
兩個人相處了也有三個月多了,無禅對這位葉大哥的性格也算是了若指掌了,微雲姐姐說的對,面冷心熱,比誰都好說話,怎麼都不會生氣,就是有時候練功練着練着就會把剛搭一半的草廬拆了,不然這草廬早就搭好了,微雲阿姐居然也不生氣!
耳邊響起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的問題,葉鼎之瞥了他一眼:“那也比和一幫和尚住一起要好。”
“我明白了,葉大哥,你是不是怕微雲阿姐變得跟我們一樣。”無禅拍了拍腦袋,意味深長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葉鼎之冷哼道:“做夢還是比較适合你。”
“出家人才不會做夢呢。”無禅撇撇嘴。
葉鼎之拎着鋤頭走在草廬的前的空地前,對比着草廬和空地的距離,挖了一個小坑出來,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拿出一個錦囊,倒出幾粒種子,輕灑在小坑裡面,随後将土壤埋上,将旁邊早已打好的水澆在土壤裡。
無禅眼睛輕輕眨一下,流露出疑惑的表情:“葉大哥,你這是種的什麼呀?”
“難不成……是糖葫蘆樹!”無禅越說越激動,越感覺他種的就是糖葫蘆樹,這樣他就有好多好多的糖葫蘆了!
“我看你腦袋倒是像一顆糖葫蘆。”葉鼎之非常無情冷漠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那你種的什麼嘛,别人都是種子直接一撒就丢進去土壤裡,你到好,那麼小心翼翼地種進去,生怕那個種子受一點點傷害。”無禅不服氣的回怼葉鼎之。
“樹。”
“樹?”
“周圍那麼多樹,為什麼還要種樹呀?”
“因為這顆樹既是念想亦是守望。”葉鼎之帶着眼中帶着前所未有的期望沖無禅解釋道。
對于葉大哥的解釋,無禅表示聽…不…懂!
種的什麼樹也不說清楚,非要說什麼念想守望,大人的世界這複雜,還不如我一天一串糖葫蘆開開心心的,要是一天有兩串那就更開心了!
葉鼎之說完後,心有靈犀地轉過頭,望着那回來的人,不似平常以前那樣束腰衣衫,身着一身素色的衣裙,裙擺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絲上沒有束什麼發飾,隻是簡單的紮成一個麻辮側放在一邊,帶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碎發随風起舞。
“雲哥,我回來了。”
無禅舔了舔糖葫蘆,連忙跳下來走過去:“阿姐!”
“阿姐,阿姐有沒有帶糖葫蘆,糖葫蘆?”
“先把你手上那根吃了再說。”葉鼎之微微皺眉,走過去一把揪起了無禅的衣領丢在後面,擡手用衣袖替眼前的女子擦擦汗,将她手中的包裹拎過來。
“下次還是我陪你去好了,免得你出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