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雲哥,來。”
“好。”葉鼎之接過了那碗酒,很不客氣地一飲而盡。
祝微雲将手中的酒放下,拿起已經倒好的酒一品。
“轉夢生……真是好酒啊,也是許久未喝到二師父釀的酒了。”
祝微雲放下碗,把旁邊的酒倒入兩個空碗中:“嘗嘗。”
百裡東君一飲而盡,大喝一聲:“好清逸的酒!”
葉鼎之看着百裡東君這憨樣,不由得發出一聲笑,将酒碗一飲,緩了一會兒才說道:“雲,這字果真題的好。”
葉鼎之倒了一碗遞給祝微雲,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喝吧,醉了也沒有關系。”
祝微雲點點頭,飲着這杯酒。
“雲哥,你們何時走?”百裡東君問道,“要不要去見見我爺爺,爺爺說想見見你們。”
“東君,不必了。”葉鼎之搖頭,“我的身份若是跟鎮西侯爺見了面,被旁的人傳出去會扯上麻煩的。”
“最多待三日吧。”葉鼎之将酒一飲而盡,“東君你呢,今後要做什麼?”
“我就在這裡待着吧,鳳凰桐,我還是第一次見呢,師父走之前一直想看着,也想好好的靜一靜。”百裡東君幽幽地說道,“師父屋子裡有很多書,他之前讓我也看,我從前不喜歡,現在反正也沒事做,不妨看一看。”
“還有呢?”葉鼎之繼續問道。
百裡東君摸了摸身邊的不染塵:“練劍!”
葉鼎之點了點頭:“我們會在南訣安居,到時傳信給你。”
“雲哥,不回天啟了嗎?”百裡東君擡頭道。
“要的。”葉鼎之又喝了一杯酒,“等我再次回天啟之時,一定是名揚天下。”
“怎麼不是天下第一?”百裡東君問道。
“不感興趣,天啟沒有什麼值得我留念的地方,重回天啟隻是想替我父親翻案。”葉鼎之低聲道。
“東君,你以後一定會成為天下第一的。”葉鼎之瞥了一眼旁邊有些微醉的祝微雲,将她輕輕搭在自己的腿上。
“就這麼相信我?”百裡東君扭開了頭。
“我一直都信你。”葉鼎之低着頭捋一捋祝微雲的碎發。
百裡東君喝了一杯轉夢生,砸吧了一下嘴,品了一下那酒,也品了一下“天下第一”這四個字,站了起來,走進了屋内。
古塵昔日的古琴就安安靜靜地被放在桌子上,百裡東君走過去看了一眼,伸手輕輕一抹,抹下一層厚厚的灰塵,他笑了笑:“要不現在練練這古琴吧。”
祝微雲正舒舒服服躺在葉鼎之腿上醉眯着,忽然被一道刺耳的琴聲直通命蓋,這道琴聲如鐵馬踏破荒原,如長風呼過昆侖,如巨浪打落鲲船,澎湃壯闊,千百種豪邁,卻彙集成一種難聽。
彈得真難聽啊。
“百裡東君,你這些年跟着二師父除了釀酒其餘的你是一點都沒有學?”祝微雲生無可戀的起身,面帶微笑的問着對面的彈琴之人。
可彈琴之人卻渾然不知有人已經被他的琴聲吵醒了,卻還在偏偏沉浸在他自己的彈奏之中。
“看他這樣子,估計是沒有了。”葉鼎之朗笑幾聲,擡手捂住祝微雲的耳朵。
“等下次去百花樓,還容得下司空長風吹那破葉子?我這琴彈得,也能算國手了吧?就連那什麼秋水,都自愧不如吧?”百裡東君閉上了眼睛,一曲完畢,仍然陶醉在那豪情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自愧不如?”一道聲音響起,“我看是甘拜下風。”
百裡東君睜開眼睛,手又按在了琴弦之上:“真的嘛?既然師姐寄托我如此高的評價,那就再來一曲!”
祝微雲還未來得及阻攔。
“铮”得一聲。
院中飛鳥驚起。
百裡東君手瘋一般地在古琴之上亂掃起來。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内兮歸故鄉!”
好曲,好歌,好豪情!
我百裡東君為何如此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