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北方,四季飛雪的極北之地,坐在椅子上的殘廢中年人正在一次次地推演着兩個年輕人未來的走向。
他已經算了三日了。
身旁兩個年輕人第一次見到中年人如此長時間地推演一件事情,他幾乎已近癡魔,手上的速度越來越快。
“飛離,要讓無相使停下來嗎?”一個年輕人問道。
飛離皺眉猶豫着。如果再不停下,那麼中年人很有可能就會走火入魔,到時候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結束了。”就當兩個年輕人猶豫不決的時候,中年人終于停下了手,長舒了一口氣,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癱倒在了椅子上。兩個年輕人垂下頭,靜靜地等待他的結果。
“葉鼎之,把他煉化成魔。”中年人聲音喑啞,“至于祝微雲,就成為他的第一道成魔之路。”
“謹遵無相使法令!”兩人同時跪地。
天府之國,錦城。
錦城街道,尹落霞因柳月公子交代她想要辦些事便沒有與他們同行。
唐門。
方方正正兩個字,隸書所寫,挂于大門之上。
唐門雖在江湖上以隐匿著稱,但是這處宅院卻絕不低調,甚至有些嚣張,這絕不是一處大宅院所能形容的……而是一個家族,一座錦城裡面的城中城。
“師姐,唐門這宅院……可比我們鎮西侯府還要大。”百裡東君忍不住感慨道。
馬車中的祝微雲掀開幕簾道:“鎮國府比唐門還大。”
祝微雲忽然豎起耳朵仔細一聽,飛躍下來:“東君,散開!”
祝微雲一轉身,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一粒飛針。那飛針極細無比,不仔細看幾乎無法辨認。
“肉丫,你難道不知道唐門的暗器不可用手接嗎?”南宮春水正色道,“上面很有可能有劇毒。”
祝微雲将那根針甩在了地上:“唐門梅花針,毒又毒不死我。”
百裡東君四下環顧:“為什麼我們來此不僅沒有人迎接我們,反而迎面而來的就是一根要殺人的針?”
“如果真要殺人,就不是丢來一根針了。”南宮春水回道。
南宮春水話剛一說完,不知道為何突然刮起一陣疾風,祝微雲和百裡東君急忙伸手捂了捂眼睛,可是又有一陣風刮起,百裡東君一愣,猛地擡頭。
剛剛有人從他身邊掠過。
他急忙轉身掀開帷幕,馬車之内已經空空如也,南宮春水已經不在其中了。
祝微雲四處看了一眼,發現角落裡有個黑色的身影正挾着南宮春水快速離去:“東君,哪兒。”
“遭了!見過偷東西的,沒見過偷人的。”百裡東君怒罵一聲,沒有半點猶豫追上去,幾個縱身往前追了過去。
祝微雲望着百裡東君的已無身影,看了看大門,随後踏了進去。
祝微雲進去便見一個黑衣少年正站在院子中,冷冷地望着自己。
黑衣少年淡淡地說道:“來者何人。”
“李微雲。”
黑衣少年伸手:“拜帖。”
“沒有。”
黑衣少年面無表情:“擅入唐門者,殺。”
“你敢!”百裡東君看着已經追不上了,便回來尋師姐,誰知道師父被偷了,師姐還受威脅,這誰能忍,“你們有人在外面挾持了我的朋友,你還敢賊喊捉賊?”
黑衣少年微微皺眉:“你在說什麼?”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把我朋友交出來。二,我揍你一頓,然後你把我朋友交出來。”百裡東君嘴角一揚,“你選吧。”
“白癡。”黑衣少年長袖一擡,一支朱顔小箭射向百裡東君。
百裡東君連忙将祝微雲推向旁邊,手中長劍一甩,立刻就将那支朱顔小箭斬為兩截:“我劍下沒有無名之鬼,報上你的名字。”
“唐門唐憐月。”黑衣少年縱身一躍,已經到了百裡東君的面前。
百裡東君一劍甩去:“稷下學堂,百裡東君。”
“砰”得一聲,唐憐月的拳頭撞上了百裡東君的不染塵,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百裡東君長劍一擡,将唐憐月打開,随後長劍一轉,沖着唐憐月刺去。
院子中走進兩名中年男子,看到此情此景不由一愣。
“此人是誰?”其中一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惑道,“竟然能和憐月不相上下?”
“憐月連暗器都沒有用,不過是一柄指尖刃,沒有用全力。”另一名男子一笑。
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仔細觀察了一下百裡東君,眉頭微皺:“能看出這個年輕人用的是什麼劍法嗎?”
另一名男子看了幾眼,搖了搖頭:“這劍法平平無奇,你見過?”
“我當然見過,這是繡劍十九式,世上最平凡的劍法。”中年人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饒有興趣地看着百裡東君,憐月,他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