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秋雨歎了口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我有個哥哥,也會用葉子吹這個曲子。我方才把你誤以為是他了,是我想多了。”
司空長風聽出了風秋雨聲音中的傷感,撓了撓頭:“那個姑娘……”
風秋雨揮了揮手:“你走吧。我方才一時氣急,你可不許說出去,破壞了我在别人心裡的形象。”
“姑娘……”司空長風又喚了一聲。
風秋雨擡起頭:“你老叫我做什麼?”
“其實我……”司空長風咧嘴一笑,“一直挺想要個妹妹的。”
風秋雨一雙眸子再漂亮,也掩飾不住她此刻像看一個傻子似的眼神。
司空長風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從小漂泊四方,不曾羨慕别人有爹娘,卻常常羨慕别人有妹妹。因為有了妹妹,那麼似乎就有了要守護的東西,我一直覺得這樣,就是一個很值得驕傲的事情。”
但是風秋雨的眼神隻是微微猶豫了一下,随後果斷地還是搖了搖頭:“我不要。”
“為什麼?”司空長風疑問,随後正色道:“你哥哥叫什麼名字?”
風秋雨眉頭一蹙:“魏洛禮。”
司空長風點了點頭:“我就是魏洛禮。”
風秋雨一驚,随後神色中多了幾分惱怒,擡腿踹了司空長風一腳:“你這人好大的膽子,敢占我的便宜。”
司空長風愣了愣,随後說道:“姑娘曾用力踹我,說明也并未真的生氣,姑娘,雖然我忘了自己是不是未城的人,但你我都來自江南,也恰巧會同一首曲,這說明你我二人與緣分有關,方才我說我想有個像你這樣子的妹妹,也是認真的 ”
“但憑空讓你多出一個大哥,你不願意也是應當的。”見風秋雨不說話,司空長風便又接了一句。
風秋雨歎了口氣:“我不是江南人。我的家鄉……”一頓,“你套我話?”
“冤枉呀姑娘,我有個朋友曾說過,這世是話術是騙人的,但是音律不會,因為音律是世界上最幹淨最純粹的東西,所以不管姑娘的家鄉在哪,最憶仍是江南。”司空長生看着風秋雨說道。
風秋雨聽到這句話有所觸動,抱着最後一點希望忍不住問道:“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
司空長風這句話當然是方才瞎編出來的,眼珠子一轉,沉聲道:“百裡東君。”
“倒是個好名字。”風秋雨似是對這場對話感覺到疲憊了,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我累了,就不陪公子聊天了,玲珑,送客。”
司空長風心想既然告别,總要說點什麼:“姑娘,相識滿天下,知交能幾人,我相信這世上有知音,姑娘的琴,我的葉,恰逢其會,我會再來的。”
風秋雨眼神中閃過一絲笑意:“這話說的,倒像是個讀書人。”
司空長風背對着風秋雨,将那随意束着的頭發解了開來,傲然道:“我一看,就是個浪客啊。”
司空長風徑直往前走出,推門而出。
婢女看着眉眼難得舒展開來的風秋雨,有些好奇:“小姐,你好像喜歡……不,是不讨厭他。”
“他很有趣。”風秋雨不置可否。
司空長風推門而出後,隻見百裡東君一人一劍,立于步樓之外,而他們面前,至少有十幾個青壯男子對這邊虎視眈眈。
百裡東君見司空長風出來了,驚詫道:“這麼快?”
司空長風點了點頭:“對啊,要很久嗎?”
稷下學堂,閣院。
祝微雲正将包裹好的酒壇埋入土壤裡,又将一些放入水缸裡面沉下去。
李先生跨步進來坐在凳子上面,拿起盒中所剩無幾對糕點,一口扔入嘴裡,含糊不清說:“太幹了,沒你阿娘做的好吃。”
祝微雲手上動作未停,頭也不回的說道:“我也會阿娘的手藝,就隻怕長生伯伯不願吃。”
“算了,算了,你的手藝還是去禍害别人吧。”李先生虛摸了一下冷汗,看着她埋酒的身影,“那幾個臭小子倒是享受。”
“東君又闖什麼禍了?”祝微雲端着一壇酒走過來倒了一杯遞給李先生。
“本月十四,學堂李先生的小弟子,問酒道于雕樓小築。”李先生仰頭一喝,“好酒,你說說這臭小子,一刻都不安分。”
“少年就應該如此。”祝微雲替他把酒續上:“何時走。”
“不急,不急,等那小子比完試。”李先生指了指食盒,“老七送來的吧。”
“是他。”
李先生有些惆怅:“我這幾個弟子中,就他的身份束縛着他。”
“簡單,等我恢複之後,我去把他老子和他哥砍了就是。”祝微雲端起盒中的糕點放入桌上,把盒揮手一甩,“砰”的一聲,食盒一分為二,“不過,他若是自願束縛,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李先生有些頭痛:“小祖宗。”
“他的志是守護天下人,不是那椅子。”祝微雲看着盤中的糕點,“他很好,好到我嫉妒為什麼那狗皇帝會有一位這麼好的兒子。”
李先生把祝微雲端過來的酒壇拿在手上,起身向外面飛去,聲音有些意味深長的傳來:“不對,他現在可是天下第一李先生的七弟子,如今可是學堂小先生,自然而然就是你的兄長。”
“兄…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