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頭是什麼?”謝免蹙眉。
他對于石頭并不了解,若是這初陽遇到的那對兄弟,興許便會瞧出。
沙怪施法将其毀去,語氣沉重:“這石頭并無什麼壞處,唯一的壞處便是沙蟒最愛之物,但也并非尋常人能拿到的,還被弄成這樣贈予你。”
若是此行他所來并非映荒,這石頭便隻是一顆石頭,但偏偏他來了映荒,這石頭便不一樣了。
而這東西本是錢良暮贈予佘歲之物,若不是最後落在了他的身上,那遭遇這般的便會是佘歲。
錢良暮!
謝免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木刺紮的腿,便将自己的衣袍讓沙怪用火弄出一個缺口撕開,做完這個他深吸了一口氣毫不客氣的一把将自己大腿上的木刺拔出,随後用布将自己腿上的傷口包好。
看見謝免這一連串的動作,沙怪有些目瞪口呆的指着他的大腿:“你……你這樣真的沒事?!”
他見過很多人治傷的,雖說謝免的方法是對的,但是不是少了些什麼?不需要草藥的嗎?不用水的嗎?這樣真的沒事嗎?
疼得額頭直冒汗的謝免在聽到沙怪這話時笑了笑,故作輕松:“問題不大,不會死。”
他就算死,也要找錢良暮那家夥算了賬再死,好心救人,卻得到這般恩将仇報,他倒是要去術關問問如今的家主,術關的大少爺便是這般對待恩人的嗎?
沙怪開口:“那我們如今可需要去找你的夥伴?我方才救你時為了不被蛇蟒察覺就把你帶遠了,但我們沙怪一族向來在沙中速度極快,因此我也不知将你帶了多遠……”
“不!”謝免幾乎是随即開口,“不急,你将我救下也耗了不少體力,不妨先歇息?”
雖說他很想去找錢良暮算賬,但他如今可沒多餘的力氣去找人,更沒精力去與錢良暮對持。
除了大腿的傷最為嚴重之外,他其他地方也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小傷,就連左手臂他都感覺有些無力,而在他毫無靈力的情況下這些傷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好的。
隊伍之中也就他最容易受傷,雖說他精通醫術,但傷好的程度也不是他能決定的,如今他脫離隊伍對花鶴他們而言反而是好事,沙漠之中最忌的便是行動不便,他若是回去對于花鶴他們也是累贅,倒不如讓他們先走。
錢良暮雖有危險,但卻不敢輕易動手,今日見了佘歲的厲害,又有重睛在,怕是後續不敢再做什麼小動作。身為術關的大少爺,錢良暮有不少的機關能将佘歲他們帶出映荒。
而微棠控水則能解決他們缺水一事,佘歲……有佘歲在他們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危險,再說了沒了他他們更能用靈力離開映荒。
花鶴這家夥恐是會擔憂他一陣,但在沙漠中他自己都受不了多走幾步就無法分心他的事,陸由堯與錢良暮與他感情本就不深,依他們的性格也不一定會找他,微棠他也不是很清楚,才認識。
但佘歲……佘歲雖厲害,卻無法克制睡過去,在遇見沙蟒前佘歲就同他說有點困,恐怕在打完沙蟒佘歲就直接倒了過去,重睛滿心滿眼隻有佘歲,定是不放心花鶴他們照顧佘歲的。
如此算下來他怎麼感覺自己有點慘?!
算了,本就是萍水相逢,也不強求有什麼過命情分,至于他疑惑想得知的事情以後自己去岙谷找佘歲便是,還不必讓佘歲面臨這麼多的危險阻礙。
“冷大夫的東西你可前往至雲仙門領,你帶着此物他們便會放你進去,你就同他們說你要見水賢賦來給找冷大夫的東西。”謝免從身上摸了半天才摸到一個能代表他是謝免身份的遞給了沙怪。
沙怪接過謝免從錢袋中摸出的一赤瓊珠,上面刻着一個“免”字,這可是他在為徒弟準備的赤瓊中剩下的所做。
當時水賢賦還對他這行為不解,但還是看着他一步步将其弄好,還有一個多餘的他也忘了自己弄了什麼,貌似是……玉蘭花?至于刻了什麼字他着實記不清了。
“多謝公子,公子居然還認識至雲仙門如今的代門主,又認識與冷大夫相識的人,想必公子的身份也不簡單!”沙怪看着手中的赤瓊感歎。
謝免擺了擺手:“也沒什麼,隻因家中長輩曾是至雲仙門的客卿,因此我也與至雲仙門算是頗有淵源。”
因他這話,沙怪不由得多往他身上開了口兩眼,又起了謝免方才說的話。
沉吟片刻,沙怪還是有些擔心他的傷勢:“那條沙蟒應當沒空理我們,要不我們先上去,你這傷再怎麼看都需要上藥與水。”
“在沙漠草藥并不好找,你能找到水源嗎?我身上其實有幾服藥。”這還是他在初陽買的,路上也沒怎麼用到,如今倒是用上了。
“水源倒是容易。”一聽隻需找水源,沙怪整個人都松了口氣,畢竟沙漠裡真的很少有能用得上的草藥。
話落,沙怪便抓住謝免的手臂,還未等謝免反應過來眼前就突然一黑,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卷着跑,興許是佘歲往他身體裡灌靈力的緣故,他貌似不是特别排斥靈力了,真不知此事是好是壞。
是夜。
黑夜的沙漠倒是沒了白日的燥熱,反而冷得讓人懷疑冬日提前來臨。
一個火堆前,陸由堯拿着一根木棍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火堆,咬牙切齒道:“謝老大怎麼會被那沙蟒拍一下就沒了呢?大佬如今睡過去,等大佬醒來若是還未尋到謝老大,我們該如何交代啊!”
聽到他這話的微棠忍不住看了眼不遠處被沙石堆成的沙堡,悄聲開口:“那個……大佬什麼時候會醒?”
“聽老大說,師兄每一個醒來的時辰不定,有時候很長,有時候很短。”而如今對他們而言兩種都有好有壞,短的話佘歲醒來他們找謝免就更容易,長的話他們就或許能在佘歲醒來之前找到謝免。
陸由堯與微棠似乎與花鶴想到了同一點,在花鶴說完這話不久便異口同聲的歎了口氣。
剛看了佘歲過來的錢良暮在聽到他們歎氣緩緩地坐下,見他們三人臉色都不好:“看來你們都很在意謝公子。”
“也不是特别想在意謝老大。”陸由堯也不想管謝免的來去的,畢竟謝免是生是死都與他毫無關系,他何必為了他的來去憂愁?
微棠同意,她隻是覺得謝免憑空消失的有點莫名其妙。
花鶴眉頭緊蹙:“老大再怎麼說也是一個毫無靈力的普通人,若是再次遇到今日這蛇蟒可不好,他怎麼能應付的過來……”
聽了他們三人的答複,錢良暮不急不慢的繼續開口:“那若是他無事,你們可想過換一個有靈力,且比他厲害的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