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大雪時節,路上很多地方都被白雪覆蓋,就連樹上都堆着厚厚的一層積雪,白雪仿佛為所有的東西都覆上了一層光。
在一片雪白之地,其他的顔色便會顯得格外顯眼,特别是玄色。
樂正靜姣一眼便看見了石橋上打着傘的玄衣少年,走近才發覺此人正是千佑,在看見千佑的那一刻,他抛下手中的油紙傘向千佑奔去。
“阿佑!”
千佑正在橋上靜等着仇辭就突然聽到有人喚他的名諱,剛擡頭,懷中便突然多了一份溫熱,放于腰側的手本想去拿鞭子,但很快便發覺抱住自己的是誰:“你怎麼也來了?”
“辭哥讓我一同跟來的。”樂正靜姣擡頭,将頭上的白毛兜帽取下,沖千佑露出一個笑。
因為要出去,樂正靜姣今日還特地化上了妝容,就連衣裳都是羅裙,看着樂正靜姣這幅模樣,千佑身子一僵也不知該不該推開他。
“回來。”樂正浮一把拉過樂正靜姣,将他與千佑分開。
千佑看着樂正靜姣那副失落的模樣,揚了揚嘴角,随後又對樂正浮與仇辭道:“浮哥,辭哥。”
“走吧,也是辛苦你來魔族邊緣等着了。”仇辭伸手拍了拍千佑的肩後,便讓樂正浮放開樂正靜姣,同樂正浮往魔族走去。
被放開後,樂正靜姣鑽到千佑的傘下,笑盈盈道:“這些日子有想我嗎?”
千佑将傘往樂正靜姣斜了點,面上的神色未變:“我想你做什麼?”
他可沒無趣時想男人的興趣。
“我不值得你想嗎?我這麼好看的。”雖說他也沒怎麼想千佑,但千佑好歹是唯二得知他是男子的人,多互動互動也好。
千佑倒也沒給樂正靜姣留情面,了當道:“不值得。”
沒意思的家夥。
在路途中,樂正靜姣從千佑的口中得知這次仇辭他們到來是因為仇辭的兄長要成婚了,也因此得知了仇辭的兄長是魔族之前的戰神一事。
戰神啊,樂正靜姣就隻在話本子和說書人口中聽到過,還當真沒見過真正的戰神呢,想不到仇辭還是戰神的弟弟,完全……
樂正靜姣想起仇辭教他武功的那段日子,赤手空拳打用靈力的人還打赢了,不愧是戰神的弟弟啊。
如果仇辭是戰神的弟弟的話,那千佑口中的師尊不就是……
“原來是你的師尊就是戰神啊。”樂正靜姣一臉恍然大悟的看着千佑。
千佑見他這副神情,略做思索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并将其摟進來了點:“對。”
戰神啊,那可是戰神啊……修仙界都沒有戰神的,如今能看見魔族的戰神也太好了,還能看見戰神成婚,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也不知道怎樣的人才能得到戰神的偏愛。
人還沒見到,樂正靜姣便開始想了起來。
他們四人走到城鎮将馬車取回後,便駕馭着馬車而行,等他們到時天色已晚,而雪也停了。
樂正浮有時也回來魔族,因此他是有屋子住的,實在不行還可以跟仇辭睡,但由于戰神不想看見他們兩個過于接觸,樂正浮便隻能睡在仇辭院子裡的另一間屋中。
樂正靜姣也本該是睡在仇辭的院子,但樂正浮卻讓他去睡千佑的院子,怎麼也不肯讓其睡仇辭的院子,并理所當然的忘記了自己之前還讓樂正靜姣與仇辭别太親密一事。
“師尊不就是想半夜翻進辭哥的屋子,怕因為我的存在會讓辭哥阻止他動手嘛。”樂正靜姣在千佑為他鋪床時,坐在矮榻上憤憤不平的同千佑說話,說完便大口大口的吃起了千佑端來的糕點。
千佑鋪床的手一頓,轉身看向樂正靜姣:“靜姣,你覺得喜歡男子與喜歡女子有何不同?你當真喜歡男子?”
他并不覺得樂正靜姣對他與對其他人有何不同,因此樂正靜姣說喜歡他他是無法相信的,亦或者說不知從何相信,樂正靜姣若是喜歡他會喜歡他什麼?容貌嗎?滿康與論蕪好看的人也不少吧?
“沒區别啊。”樂正靜姣從榻上起身,走到千佑的身前一把抱住他,“我也不知我喜歡男子還是女子,但與我而言二者并無區别。”
真溫暖。
樂正靜姣沒想到千佑看着這麼冷的一個人懷抱既然會這般溫暖:“阿佑是想問我為何說心悅你嗎?”
雖說他起初真的隻是為了見到仇辭,但再次見到千佑時,他換想法了,既然爹爹那般想撮合他與其他人,他對那些人又沒想法,那若是他選他感興趣的呢?那爹爹自然也是會願意的,畢竟爹爹隻是希望他能嫁出去,能有用。
若是在他人與千佑之間做出選擇,那他想選千佑,都是不認識的,反正後面都要培養感情,那為什麼不能是他自己願意去喜歡的呢?至少讓他能做一個自己的選擇,樂正靜姣的選擇。
“嗯,是因為什麼?”
“因為……因為,我覺得阿佑應當會是我的,但若是阿佑不喜歡我也沒事,又不是所有的喜歡都必須兩情相悅。”娘親就很喜歡爹爹,但爹爹貌似從來不喜娘親,與娘親成親也正是因為娘親當時身懷六甲罷了。
在樂正靜姣所知的人中,也就隻有樂正浮與仇辭像話本子中所寫的神仙眷侶,也正是因為認識他們,他對于喜歡他人之事也會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