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找個時間去調查一下吧。”
“打算什麼時候去?”
“後天吧,明夷已經準備好相應的儀器設備了,我們想着,先去小樹林看看,樹林的閑雜人等不多,也方便我們調查。”
“行。”
“那你的傷……沒問題了嗎?”
沈聆指的是在世紀大酒店的房間裡,被陰神所傷的事情。
吳妄擺了擺手:“沒問題,師叔雖然反對我下山,但是我覺得我沒問題了,就是有時候真氣仍然有些紊亂,花點時間調理一下就行。”
“那你……這次是偷偷溜出來的?”
“是啊……唉,也不能用‘偷偷’來形容,我就是我,來去自如,一個道觀還能困住我不成?師傅也說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我師叔老這麼管着我,這不是在幹預我的命途嘛。”
兩人說着,往回城的方向走去。
“你師叔也是關心你……對了,我上次去道觀找你,看到一個道骨仙風的老人家,好像是你們的掌門?”
“對,那就是我師叔,玄霄真人,我師傅經常閉關或者外出遊曆,加上年紀大了,不想操持青城山的事情,就将掌門的位置傳給了玄霄,他啊,道法高強,就是太啰嗦了,什麼事情都愛管,像個老媽子一樣。”
吳妄說着,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在我師傅不在的時候,他就負責傳授課業,管理道觀,在我們師兄弟之中威望很高,就是這個人吧,太較真了,不苟言笑,不夠親和,像個老古闆一樣。”
路燈的光芒将兩人的身影拉長,宛如兩條細長的墨線,在地面上交織在一起,他們就這樣肩并肩地走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山風呼嘯着吹過,帶來陣陣寒意,如同一股股冰冷的細流,順着沈聆的脖頸流淌而下,她不禁打了個寒顫,身體微微顫抖起來,這山風陰冷得讓人有些難以忍受,仿佛能穿透衣物,直抵骨髓。
“玄霄真人也是為了你們好,我看着,他雖然嚴厲,倒也是一個靠譜的人……對啦,他還養了一隻貓?我上次遇到了,好像叫……叫元寶……”
話音未落,一個溫暖的外套便披在了沈聆身上。
感受到外套傳來的溫度,她驚訝地轉頭看向了吳妄,發現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道長……”
“我不冷,給你。”
“我……”
“我看你鼻涕都要流出來了,到時候别朝着我要面巾紙,我可沒有。”
“……胡說什麼呢。”沈聆嘴角微微上揚,一抹淡淡的紅暈卻悄然爬上了她的臉頰。
少女的臉紅,勝過一切對白。
此刻,任何話語似乎都顯得有點多餘。
這一瞬間的變化,讓原本就有些尴尬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起來,兩人之間的沉默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誰也沒有主動打破這片寂靜。
或許是因為周圍的環境太過安靜,讓人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又或許是因為兩人心中都各自有着其他的事情在萦繞,使得他們無法專注于彼此的交流。
就這樣,他們默默地走着,腳下的路在沉默中不斷延伸,下山的道路并不崎岖,但此刻卻顯得異常漫長,仿佛沒有盡頭。
半晌,沈聆開口說道:“……我覺得道長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她的聲音很輕,但卻又落在了吳妄心上。
他看向了她:“嗯?”
“你能把顧老五交給公安機關,說明你是個很理智的人,不會被報仇的怒火沖昏頭腦。”
“哼,我隻是不想因此被送進去……顧老五後面,還有其他人,我要找的,不隻是顧老五一個人,還有他後面的那些人,我要一個一個揪出來,給吳家村的村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