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掃了幾眼,大概顔子瑜的外在樣子還算可以,一身外門弟子的統一服飾,低着眉行禮,看着還頗為謙遜的模樣,沒有斯文狐狸那種吊兒郎當的氣質,掌門真人已經非常滿意了。
畢竟襁褓之中就被帶進宗門來,雖說中途存在可能被帶偏的幾年,但萬幸還算根正苗好,就算被帶歪目前看起來也完全可以挽救。
許修明對顔子瑜道:“天賦不錯,修行也頗為努力,外門的幾門課業考核結果也優異。先前你與計知昭的比試中,有幾處疑點想問問你,可願答否?”
顔子瑜心裡吐槽了聲,萬衆矚目之下如此場合我能不回答嗎,面上卻是恭敬道:“掌門真人盡管問,弟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許修明首先問道:“那三招,為何用那三招劍訣。”雖然是個常年累于宗門事務的劍修,但還是一眼看出那三招分别代表了三個方向,分别是身法,強攻和纏困。
縱然被計知昭化解了去,但多少還是暴露了些身手。
顔子瑜心想,天降的好機會讓他看清楚對方的實力,不然後面怎麼估算出符的時機,縱然這符由他所創,但就目前這脆弱的小身闆,也就隻能出這一道符。
但青澀的年輕弟子可沒有歲渡神君修行數十載的眼光,他隻能答:“弟子在外門修行劍術課時,鄧長老教導頗為悉心,而弟子對這三招最是娴熟,第一招在之前對戰中已經用過,故而弟子不知該用何劍訣時最先想起了這招。第一招無效,方才用了第二招外面授課劍招中威力最大的。第二招也無效,弟子萬般無奈,才想着第三招劍訣出自天心宮核心劍訣,也許會有點用,可惜弟子實在學藝不精,這三招竟一式也沒有效果。”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嗤笑,天心宮宮主常明鑒直言道,“這不是你學藝不精,而是有人提前洩了題。那幾招劍訣施展得不錯,若有意,可入我天心宮學劍。”
“咳咳,”坐在下面的風思真人委婉提醒。
常明鑒循聲看去,就見愛侶向他使眼色,果然回頭看見掌門師兄和秀越真人臉色不善,“嗖”地端正坐回位置,“那什麼,我瞎說的,當然最後一句你也可以考慮一下。”
最後一句是頂着掌門師兄目光的壓力飛快對顔子瑜說的。
既然小師弟不收,就是無師之徒,給了虛丹宮也是浪費了,反正他目前沒看出來這少年有什麼煉丹的潛質。
許修明無視了常明鑒這段小插曲,繼續問道:“你最後一道符是用的别人的符,還是你自己的符。”
顔子瑜答道:“是弟子在比試中施展的符。”
許修明點頭勉勵道:“既有天資,莫要浪費,修行路上更需勤謹,去吧。”
顔子瑜再次施禮準備下去,就聽見那位輩分很高的師叔祖道:“掌門真人不檢驗一下嗎。”
聞言,許修明皺眉道:“我自然相信自家弟子。”
秀越真人萬分認定這個年紀的顔子瑜絕不可能是自己創出的符,那麼隻能是學習他人的符術,或是外帶的符。她雖不确定這符是不是掌門所教,但萬一是這少年求勝心切,用了特殊符紙造成了衆人眼中的假象呢。
她自知今日過分急切,已經失态。但畢竟這場比試結果一旦塵埃落定,計知昭将喪失這難得進入内門的機會,她付出了諸多期待的計劃也将成空……
秀越真人緩言懇切道,“知昭那孩子良才難得,卻時運不濟,隻當掌門真人予我們最後的死心吧。”
這位師叔強勢的時候,許修明并不懼怕,但這位唯一的長輩難得言辭懇切時,他倒難以拒絕。
許修明隻得叫回顔子瑜,半晌方不得不說道,“現在可否能當着衆人的面再施展一次那道符?”
這個要求實在無禮,便是顔子瑜此刻能施展這道符也十分不願,更何況他體内靈氣消耗一空,短時間内難出第二道符。
大概以為這少年不願,場面實在尴尬,虛丹宮宮主解圍道:“若是不願,那你這符是向何人所學?有人證明也是一樣。”
顔子瑜:……
這個問題似乎比上一個問題還要難以回答,當初為了勝計知昭,不得不用此符,否則以他金丹初期的修為哪裡能如此輕易戰勝金丹後期的對手。
但桐雲上下有頭有臉的師長幾乎都聚集于此,他要上哪裡去編人。
環視了四周良久,幸而終于找到了一個桐雲山今日唯一沒有前來的師長!
于是他始終不發一言,目光卻看向了——小孤峰。
衆人看向他目光所視方向,逐漸恍然大悟。
若是蘇仙尊所教之符,倒也十分合理。
顔子瑜心中默默道,看,他什麼也沒說,這隻是衆人自己的理解,猜錯了也隻是他人自身理解有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