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子瑜一如既往地拎着那柄木劍就打算上台,隻是臨走前在應沐沮喪的神情中揉了揉貓崽的腦袋。
裴決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伸手遞出自己一直在用的玄鐵靈劍,“小師兄這次比試不若用我的劍”。
他委實不知道自己能幫上什麼忙,隻能略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我這柄靈劍雖算不上什麼重要的寶物,但總比木劍強得多。那少年手中的長槍看起來也是柄厲害的法器,小師兄用我這個多少可以增加點勝算。”
顔子瑜回想了下之前對方的法器,估算着至少也該是度緣傘級别的法器,再看了眼這位師弟誠心獻出的靈劍,私心裡覺得這和木劍之間的差别似乎也不是很大。
隻是這位師弟擔憂的拳拳之心着實不好辜負,他拍了拍裴決的肩膀,“無妨,師弟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比試的輸赢也不光隻看法器。”
說着他轉身向台上走去,留下苦着臉吐槽的裴決,“但也不能全然不看法器啊。”
……
顔子瑜上了台,發現他這場比試的對手早已準備就位。
裁判長老難得沒催促他,隻是也無聲瞥了一眼他就可憐的小木劍,大概想讓他考慮一下要不要換個趁手的法器。
桐雲的試煉大會是挑選外門弟子入内門的盛會,多考驗弟子本身的功底,拿着木劍上台比試的弟子多不勝數,顔子瑜之前也是想申請内門戰,才去九遙山莊碰碰運氣,拿到的度緣傘。
誰知道一朝掌門真人變革了試煉大會的考核方式,他們僅在基礎的考核環節就會遇上外來弟子。
而外來弟子明顯有備而來,至少從秘境中脫穎而出的三名弟子人人都有自己趁手的法器,且法器品階甚至不低于一般的内門弟子。
而此戰顔子瑜的對手,更是秀越真人親自帶來,那少年的血色長槍明顯不是凡品。
裁判長老瞅着顔子瑜沒有更換法器的意思,也不再多言,直接宣布二人比賽開始。
計知昭一襲白衣,看着面色比起昨日剛出秘境時已是好上許多。千秋宮的長老昨日為這少年治療了一個晚上,一邊确保這少年可以在明日的比試中恢複正常狀态,一邊吐槽着這少年明日即将打敗的有極大可能性都是自家弟子。
直至天緣宮的一位長老道:這少年長相氣度都像極了祖師,且參加試煉大會,今日之後亦有極大可能成為自家宗門的弟子,既然如此,又有何好歎息。
其他長老如醍醐灌頂,紛紛散去。
此刻比試台上
顔子瑜看向自己這場的對手,如之前每場一樣拎着那柄小木劍,平靜道:“請賜教。”
計知昭同樣行禮,“請賜教。”
然而行禮之後,二人都沒有着急開始。
計知昭背負長槍,視線卻同樣落在顔子瑜的那柄無辜木劍之上,認真問道:“仙君可确認要用這把木劍?木劍易斷,無法持久。”
他的長槍和度緣傘是同級别的法器,僅在仙器之下,如二者相交,這木劍品質過差,怕是立時要斷。
顔子瑜掂了掂手中木劍,思索了下答道:“那便斷了再換。”
他本不是劍修,再者這木劍和他能換到的靈劍品質來說,換與不換差别并不大,又何苦費事。
計知昭點了下頭,“既如此,我讓仙君三招,仙君先請。”
場外嘩然一片,強者讓招,優勢者讓先。
先讓三招,這邊是自持會勝,所以不在乎三招之讓。
“顔師兄加油,揍他。”應沐一手抱着貓崽,一手握拳憤然喊道。
其餘外門弟子不敢像這位受寵的師妹如此大膽,但也應者如雲,“師兄加油”之音此起彼伏。
大概隻有先前坐莊的弟子看着心焦焦,這概率此起彼伏,之前關于裴決的那場已經和預料的完全不一樣了,現在這場顔師兄的不會也出乎意料吧。
畢竟足足三招呢,這外來的就是不懂事,能勝就趕緊勝,搞這麼多花樣,太讓他揪心了。
顔子瑜倒并不推讓,起勢便是上一場同門師弟施展過的鵲踏枝。
隻是比起那位師弟的劍勢,顔子瑜的劍勢明顯流暢許多。
台下負責外門弟子劍術課業教導的鄧長老頓時滿意點頭,總算有個弟子水平不錯,能将他教得靈活運用。
隻是這劍勢對計知昭無用,長槍劃過,便避開了劍勢。
顔子瑜眉間微挑,換了劍招,攻勢變得淩厲。
台下的長老滿意點頭,這已是外門弟子劍術課中最重攻伐的一門劍招了。
那劍招當面劈來,計知昭長槍微甩,一個閃身後将攻勢的劍招再次避開。
雖是顔子瑜這兩招劍勢都用得不錯,但兩場落空,台下外門負責劍術課教學的鄧長老還是皺起了眉。
三招相讓,兩招都已落空,就連台下支持呐喊的外門弟子情緒也逐漸低落下去。
計知昭微有所感,他雖兩次破開劍招,但神情并沒有放松,他總覺得面前的少年不該如此施展劍招。
至少,這劍招根本不是沖着能勝他而施展的。
顔子瑜兩次優勢用盡,并未占到半點便宜,他卻絲毫不着急,如常施展第三次劍招。
鄧長老臉色越發不對,顔子瑜這次施展的是外門課業中最複雜的一曲劍招,其核心在于一個“困”字。
複雜在于這門劍招是外門劍術課業中最難學的一門,也是内門天心宮核心劍術《困樊籠》的起勢。
但困劍訣是用于對戰修為低于自己或平級的修行者,又或是作為殺劍訣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