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
按理說,試煉大會進行了一半,也該有部分觀客離去了。但第二日在場的人并沒有少上些許,依舊人滿為患。
宋應橋苦着臉着人準備早膳,又親自去數位仙尊處問安。
昨夜掌門會宴幾宗仙尊和師叔祖,他這個陪侍的真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真真不是好幹的,哪像外門弟子那些師弟師妹們比試完就可以早早回去休息。
……
顔子瑜和裴決到場時已是辰時,蹭了早膳之後原地蹲——人實在太多,找不着位置。
蹲了片刻,實在腿麻,改蹲為站,顔子瑜感歎道:“師弟,咱們還是應該早些起來的。”
裴決同樣一臉苦瓜像,“小師兄,誰讓你昨晚洗了半晚上貓崽,還拉着我一同洗。”
顔子瑜理直氣壯,“誰讓你這個幹爹大晚上的還帶它玩水來着。”
裴決無話可說,轉身想尋找扶霄師姐的身影看看幹兒子在哪裡,卻見那位天賦難掩的應師妹正往他們走來。
隻之前見過兩面,但平日裡實在不是很熟,他幹巴打招呼,“應師妹早呀。”
這位新來的師妹卻是個自來熟,“兩位師兄早呀,這廣場的人實在太多,我找了半天才尋到你們。我那裡有兩個位置空着,二位師兄可要一同前去。”
裴決哪裡好意思說是自己來遲了,卻見身旁的小師兄訝然道:“師妹?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這位應師妹正是之前九遙山莊中遇上的應沐,隻是沒想到昔日一别,今日再見竟然已是同門師妹了。
裴決也驚訝道:“就是前不久的事情,張長老收進外門的新弟子,而今已是我們的師妹了。隻是沒想到這麼有緣,小師兄和應師妹之前居然就已經見過。”
……
桐雲山腳
大概是大多數弟子都在首峰天緣宮觀看典禮的緣故,這裡人煙稀少,僅三三兩兩個弟子打着哈欠守在山道的入口處。
從秘境之中緩過神來的甯鳳歌正緩緩下山,既然已經争取不到進桐雲的名額,她也沒有留下來繼續觀禮的打算。
正行至山腰,一道問聲傳來。
“既然進不了桐雲,何不考慮我當初的提議。”
甯鳳歌被這突來的問話怔了一下,明白來人是誰後行了一禮道:“晚輩還要多謝真人昨日降雨施救之恩。”
她咬了唇,神色卻堅定起來,“真人厚愛,但晚輩恐怕要辜負真人期待了。晚輩有自己要走的路,并不打算入折劍樓。”
“也罷,一路保重,若将來反悔,盡管來折劍樓找我。”直至話畢,那聲音也越來越輕,仿佛消失在空氣中的雲煙。
甯鳳歌再次向聲音的方向行了一禮,她回望山上人聲鼎沸天緣宮的方向,又看看山下蜿蜒染着青苔的石階,神态逐漸放松,哼着歌一蹦一跳下山去了。
……
首峰天緣宮
昨日裡,外門弟子的十個名額和秘境中的三個名額都已經出來。
或許是冗長的流程讓幾位仙尊聽得都有些不耐煩,宋應橋今日念規則的速度明顯快上許多。
今次的對戰規則同樣為抽簽,标着紅色數字的持簽人和抽到同樣藍色數字的持簽人為對手。
因人數有十三人,加上一隻輪空的空白簽,首輪共有七場對戰。
顔子瑜這次第一場抽簽的手氣倒沒之前那麼好,他從竹筒中撿出标着紅叁 的簽,在人群中尋找自己的對手。
結果發現對手是外門的一名師弟。
裴決和顔子瑜一樣,同是對戰一名外門師弟。
四名外門弟子中怕是隻有兩名可以進入下一輪比試。
而之前的紫衣青年倒是一手好運氣,抽中了輪空簽。
大概對這場比試的結果毫無懸念,扶霄師姐和應沐師妹隻是在顔子瑜即将離開位置上場的時候和他揮了揮手以示送别,就繼續沉浸在了給繡球做什麼樣小貓衣最合适的話題中。
天大地大,貓崽最大。
而比天地都大的貓崽正在兩隻軟嫩的手掌中接受溫柔的親昵,貓瞳中逐漸流露出生無可戀之色。
顔子瑜拎着木劍,緩步上場,和這位神色明顯較為緊張的師弟互行了一禮。
“師弟請。”
這位師弟愣愣“喏”了一下,而後小聲道:“師兄也請。”
在昨日的比賽中,他在抽簽的環節中不曾和這位小師兄有交手的機會。以往雖同在外門,但與這位小師兄交流次數也寥寥無幾。
隻是這位師兄,名頭着實響亮,又是外門中唯一一個入了金丹境的弟子。他自知打不過,卻又并不想立刻認輸。
這位師兄弟在台上互相站着沉默了片刻,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始。
顔子瑜在裁判長老不耐煩的神情中率先開了口,“不知道師弟擅長些什麼。”
這位師弟道:“我素來喜歡丹藥和練劍。”
這就是偏向的虛丹宮和天心宮了。
顔子瑜還是一如既往拎着那把裴決給他的木劍,“鄧長老在劍術課上教過踏鵲枝的劍訣,師弟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