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被占名額的師弟臉上不見絲毫苦澀,正笑嘻嘻地向他展示抽簽的紙條。顔子瑜不尤關切問道:“師弟,你還好吧。莫非,那符不行。”
符道他擅長,但當選題為新奇的時候,他就有些不是那麼自信了,莫非計算有誤,馬失前蹄了?
還是晴明宮後悔了,決定秉承一貫的收徒理念,堅持要收一個有符道天賦的弟子,于是這位師弟就連最後的機會也喪失了。
裴決毫無傷心的神态,知曉顔子瑜在問什麼,他輕松道:“沒什麼,師兄的符甚佳,是我主動放棄了上一場的名額。其實這麼久早該想通了,沒有天賦就是沒有天賦,即便晴明宮的師長這一次破例将我收入門下,但誰知未來會不會被我一竅不通的符給氣死,再次把我逐出門去。”
“與其未來繼續兩難,不如選擇最适合我的一條路。師兄,這次我們可是對手了,你莫手下留情。”
顔子瑜拍拍裴決的肩膀,這位師弟既已做出選擇,他也不好多說。
他上前一步,抽出簽筒内最後一根簽,一展開——輪空兩個黑字躍然浮現。
嘿,他的師弟師妹們專門把輪空的簽留給他是吧。
金丹沒有人權啊。
……
這邊桐雲山的外門弟子還算井然有序,大家都是熟識的同門,日常切磋不少,名額也多,氣氛緊張中帶了一絲寬松。
而外來的弟子那邊則氣氛稍顯凝固,本就不熟,名額較少,考核的壓力也大。
考核的弟子接二連三入了秘境之中,考核通過的規定十分簡單,前三登頂即可。但入了内,才知這個山頂十分困難。
山體荊棘叢生,不時有一陣狂風吹來,将已經向上爬了不少距離的登山者向下卷落。台階平緩,但隐有威壓顯現,僅是山腳便是築基後期的壓力。
大部分考核的弟子簡直想痛呼出聲:這是他們爬過最難爬的山!
兩邊的弟子在執事的帶領下有序進行考核,沒有主持壓力的宋應橋左看看右瞧瞧,對着秘境中的畫面幸災樂禍地想山腰和山頂還有兩關呢,哪裡那麼好過,除非得有元嬰的修為,才能輕松通過,這可是他精心設置的。
但随即,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秘境的畫面中,一道人影輕輕松松、帶着碾壓之姿就破了他在山腰設置的木偶人陣法。
除了山體本身的設置,宋應橋還在山腰設置了四位金丹中期修為的木偶人組成陣法,陣法威力堪比金丹後期的修為。
他的本意是想讓外來的弟子合力破掉這個陣法,最好彼此之間再争奪一番,這樣便能看出這些弟子的團隊合作和競争意識。
現在好了,僅這麼一位就破了整個陣法,這必是金丹後期的修為無疑!
好在,僅這麼一位一騎絕塵,和後面的大部分弟子拉開了巨大的差距,他還有時間修補陣法。
宋應橋這裡事情不大,但他還是朝顔子瑜他們外門弟子兩兩對戰的方向投去了深切同情的一眼——師弟師妹們啊,你們這次的對手可有點強。
……
前台
在秘境中以碾壓之姿一路破關逐漸逼近山頂和身後衆人形成格外懸殊畫面的弟子正是秀越真人帶來兩位弟子中戴着木質面具的那位。
秀越真人看向遠方,滿意點頭,對着其餘人道:“今日正是這少年巧得契機,破境入金丹後期,所以才來得遲了些。諸位真人覺得如何?”
明軒真人對如此出色的表現表示肯定:“浩浩蕩蕩、碾壓之姿,仿佛祖師和蘇仙尊當年。”
斯文狐狸雖肯定顔子瑜這個小崽子這次要遇上勁敵,但畢竟這隻崽子近幾年是他帶出來的,輸人不能輸陣,“光論修行天賦不亞于佛子,但佛子之所以是佛子,可不全是因為修行天賦。”
許修明端于首座不發一言,其餘幾位真人打哈哈,這要怎麼說,天賦委實過人,但他們也并不想明說自己家培養幾年出來的弟子還不如外人教的。
氣氛尴尬之際,亦初宮宮主提醒道:“到山頂了。”
宋應橋在這山頂設置的一關,是兩個木偶人組成的陣法,陣法之下堪比初入元嬰的修為。
那一路優異的少年一柄長槍立于陣前,終于遇到了這秘境中最大的難題。
那槍法出衆,血色如龍,但在兩個木偶人的聯手之下也在不斷後退。
“咔嚓”——
一道裂痕聲起,那少年臉上的面具被木偶人碰到竟碎成兩半落下。
旁人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前台卻有人霍地站起。
晴明宮宮主不禁喃喃,“竟然神似祖師當年。”
随之遲疑道,“聽聞祖師當年似乎有個孩子,不知是不是。”
斯文狐狸冷嘲道,“根骨年齡對不上,師兄可别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