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變紙人,這戲法過于刺激。
時淮看向顔子瑜,目露期待:“俞兄,你會把我帶回去的吧?”
顔子瑜答道:“可能吧……”
“也可能不能,”好大一口喘氣。
時淮充滿希望地向他看來,又被當頭一盆冷水澆得冰涼。
“為什麼呀?”
顔子瑜實誠道:“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法寶還沒到手呢,走什麼走。
中年文士聞聲看過來,“原來小仙師也知道這裡有詭異之處,故而來此探險。明知有危險還來,小仙師勇士也。”
顔子瑜沒吭聲,你真想多了,他真是來找法寶的,入了山莊才知怪異之處。
想來那女修也是看出了有兇險,方才連法寶都沒挑,就果斷退出。
中年文士發來邀請,“小仙師不如和我們一道,互相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顔子瑜婉拒。
謝邀,他打算一個人去找目标物,什麼詭異之處的暫且放一邊,等他有了自己的法寶再說。
中年文士還想努力一把,一旁一路上表演沉默是金的年輕和尚搶先道:“文先生管他做什麼,免得去了也是添堵。”
顔子瑜挑了挑眉,微抿起的唇顯得些許刻薄,“添堵總比不過連《地藏經》都學不會的所謂佛……修。”
《地藏經》為佛修之基礎課業,不論宗門大小,總歸是必修課,就和桐雲山的外門弟子考核一樣。
這就是很嘲諷了。
這下輪到中年文士訝然了,“你們之前認識?”
“素未謀面。”
“不曾見過。”
素未謀面和不曾見過的兩人互瞥了一眼,轉身分道揚镳。
年輕和尚拉走了中年文士,尾巴精照樣挂在尾巴上。
隻是尾巴精仍舊有些遺憾地看着正漂遠的紅紙,他竟想着,如果朱管事還在,他可不可以舉手宣告退出。
顔子瑜詢問他意見,“我也要走了,你怎麼走?”
時淮此刻很懵逼,他能去哪兒呀,這裡誰都不認識,地圖也沒有。此刻他對見識傳說中法寶的興緻跳崖式下降,隻想離開。
他喏喏說了句實話:“我想出去。”他又不是真的修仙者,隻為了見識就把小命丢在這裡,何苦來哉。
顔子瑜此刻顯得很好說話,“還記得回去的路,就走吧!”
時淮聞言回頭一看,連話都不會說了,“路,路,路……”
顔子瑜順着他的目光回頭看去,原本的拱門已經消失不見,成了一片綠植,唯有兩邊水波平靜,飄蕩着那一張紅紙,越飄越遠。
他提議,“要不,你去找找你的有緣法寶?”
時淮呆呆看着顔子瑜,半晌說不出話來,都這樣了,還有興緻找法寶?俞兄真乃神人也。
時淮欲哭無淚,“要不,我跟着你吧。”現在他最想出去,其餘哪裡也不想去。
顔子瑜對此無意見,“能跟,你便跟着吧。”就怕你跟不了。
二人漫無目的走,顔子瑜選擇方向,時淮默默跟着。
兩人穿花尋柳,走過古橋,來到一片無人的花園。
雖是白日,依舊寒風刺骨。危機目前還未看見,但依舊讓人膽戰心驚。
時淮沉默着跟在顔子瑜身後,不發一言,就是看見水邊都躲得極遠。
一路無言的沉默,讓時淮這個話痨精終于忍不住了。他忍不住找話題,“俞兄,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顔子瑜以為他是害怕:“問。”
時淮于是問道:“你真不認識那個春水和尚?”
顔子瑜:“……你的問題就是這個?”
時淮點頭如搗蒜。
顔子瑜無所謂答道,“素未謀面,隻是聽過。”
他之前的十五載歲月中,的确從不認識這位年輕和尚。但就如桐雲山弟子上下有近千之數,不是每個人都見過他,但絕對每個人都聽過他從寺廟被撿回宗門的故事。
這位年輕的春水和尚出自春深寺,是現任主持的弟子,也是所謂……佛門的佛子。
這位佛子天生佛骨,天賦異禀。若是以金丹境界論,他比顔子瑜還要早兩年破境。
早些年間,甚至有關于下任修行界第一人要出自佛門的言論甚嚣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