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畜生而已,說什麼亵渎。”謝枝梨笑着看他,“夜道友不如先好好擔心擔心自己,畢竟說不好,什麼時候我手裡的劍,就會穿透夜道友的喉嚨。”
“是我……是我小瞧了你,但是謝枝梨,你太自負了。”不過一刹,夜聞白便收斂好所有的神色,他仰頭看向居高臨下審視着自己的謝枝梨,“沒人會一帆風順到底的,謝枝梨,天道輪回,報應終有時。”
“我隻恨自己學劍二十載,終不能給我小師妹報仇雪恨。”
說完,夜聞白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閉眼猛然往前一撞。
劍尖如她所言,穿透他的喉嚨,将他整個腦袋架在劍上。
鮮血橫流,甚至就連謝枝梨的臉上也被飛濺上了不少。
可她神色中卻沒有半點驚訝,好似早就料定夜聞白的歸宿一般,她輕描淡寫地抽回劍,血流再度噴射出來。
她提着劍的手輕輕一抖,原先還沾了不少血迹的劍,立即便恢複如初,清亮如雪。
謝枝梨轉身的刹那,君湛已經飛身化為細細長長的一條蛇從空中飛來,無比熟練得在她頭頂做窩盤下。
他黑色的軀體掩于烏發之下,若不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青鸾也早不複之前的神奇,它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可憐地将腦袋抵在地上求饒。
它雖與夜聞白簽定了本命契約,可天道之力并非是立即起效的,若是雙方在瀕死的這段時間裡,能遇上一個重新與他們締結契約的修士或是靈獸,那先前的規則之力便會被新的契約所取代。
而此時,青鸾的打算也在明顯不過。
它想與她契約。
“夜道友待你不薄,他死後,你改投他門,是不是不太好?”謝枝梨提着劍走近,問完之後,也沒等青鸾回答,便幹脆利落地用劍斬下了青鸾的頭顱。
哀鳴長啼,戛然而止。
天道規則之力在青鸾死後散去,謝枝梨也沒看身後身首異處的神獸,兀自便從擂台跳了下來。
謝懸北趕緊飛身上前,将人好好地從頭到尾都打量了一番,在确定她沒怎麼受傷後,便長松了一口氣:“梨梨,下次你别這般,實在是危險。”
“那可是神獸,你真不心動?”靳玉宸的聲音也跟着傳來,不過轉瞬就站在了謝懸北的身邊。
“神獸誰不心動。”見着他,謝枝梨臉上那層佯裝的乖巧褪去,她看着他,說道,“它可是夜聞白的靈獸,我當着它的面,殺了它的主人,而靈獸這東西最是忠心,誰知曉,它是為了活着而求我,還是為了夜聞白而求我,我這樣的人,最是惜命了,可不敢留着。”
“不過靳少主若是有興趣,剛怎不出聲,以我倆家的交情,我可以為了靳少主留着。”
靳玉宸瞧着一點虧都不願意讓自己吃的謝枝梨,無奈地搖頭笑了:“真是牙尖嘴利。”
“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十一。”
不遠處,賀玉珏的聲音壓過四周的嘈雜一下襲卷過來。
謝枝梨尋聲看去,就見賀玉珏站在人群人,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感覺。
“賀少主尋我,阿兄我先去瞧瞧。”
謝懸北是知曉賀玉珏的,不過他們謝氏與轉生谷的交情不深,對賀玉珏這人,也知之甚少。
隻知道,這人一直跟着他的妹妹。
若非謝枝梨年歲實在是太小,賀家也勉強算個人,否則,謝懸北很難不讓自己多想。
目送謝枝梨去到賀玉珏的面前,靳玉宸按着他的肩,将他的腦袋轉了回來:“行了,賀玉珏還沒這麼畜生。”
“尋我做什麼?”剛走到跟前,謝枝梨一說完,眼前便出現了一隻手,而手裡不太巧,正拿着一個白玉瓷瓶,一點點的藥香從裡面滲出。
謝枝梨沒什麼意外。
她平靜無波地接過,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