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聽聞,宮裡的榮妃娘娘不長腦子,能坐上妃位,全靠運氣。進宮的早,又生了一雙好兒女。”
高奇奇小聲補充:“長的也挺好看。”
随着安郡王福晉一記眼刀甩過來,她忙道:“但是,不如二舅母萬分之一。”
“嘴甜倒是你的優點。”安郡王福晉怒氣還沒升起來,又被哄的消下去。
高奇奇憨憨一笑:“二舅母,您給我解釋解釋吧。”
“你也知道榮妃沒有給八貝勒納妾的權利和資格,你和八貝勒作為晚輩,本就不好和長輩有沖突。後院的事情,作為皇子嫡福晉,理應賢惠大方。在為夫納妾一事上,明面上你不能有任何抵觸。所以,這拒絕為八貝勒納妾的人,最好的就應該是惠妃或是衛嫔。”
“衛嫔雖是八貝勒生母,但是她位份低于榮妃,沒有底氣,不好說話,也能理解。那麼惠妃呢?她是八貝勒的養母,又是四妃之首。不論是哪種身份,都能輕易的壓制住榮妃,駁回那無理的要求。”
“你是新婦,本該就像今日陪我和你舅舅吃飯時一樣,安靜乖巧的少說話,做好貞靜娴雅就夠了。”安郡王福晉語重心長道。
高奇奇像是漏了氣的皮球:“我還以為自己很厲害呢。”
安郡王福晉嗤笑道:“就你這腦子?天真單蠢。把你給賣了,你都要樂呵呵的幫着數錢。”
高奇奇捂着腦袋,道:“别罵了别罵了,知道錯了。”
她呐呐不已:“可是,貝勒爺說,惠額娘對他很好。”
安郡王福晉冷笑:“對養子好,和對兒媳好不好,有什麼關聯?可憐那大福晉,嫁給直郡王後,好好的一個體格健壯的姑娘,年年生,連生五胎,拼出來個小兒子,年紀輕輕,香消玉殒了。”
“這值當什麼?小阿哥就罷了,如今是直郡王的獨苗苗,肯定護着跟眼珠子似的。那幾位小格格呢?在後院裡沒娘的女孩兒,是那麼好長大的?你可别學你那大嫂。”安郡王福晉真的是掏心掏肺說話了。
看着外甥女聽了自己的話後,一副傻愣愣的模樣,安郡王福晉又有些心疼。
她反思到,是不是自己想的太深,太偏激了。
畢竟,她聽到的隻是外甥女的轉述。這有點兒影響她的判斷。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誤會了惠妃。以後日子還長,你且自己用着點心,慢慢去看。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不要為情抑郁,也不要為了生子,喝一些亂七八糟的藥。是藥三分毒,你的身體打小調養很健康。緣分到了,子嗣自然會來。”
“八貝勒的年紀也不小了,成年皇子在宮裡住不了幾年。等你們搬出宮以後,不論是惠妃還是衛嫔,都為難不了你。你關起門來當家作主,日子怎麼舒心怎麼過。”安郡王福晉道。
出宮建府,就像是吊在驢子前面的一根胡蘿蔔,看着它,每天拉磨都不覺得苦了。
“八貝勒對你好不好?”安郡王福晉問完這話,莫名覺得自己是多嘴一問。
這場婚事裡,最讓人放心的,就隻有八貝勒。
“很好的。他護着我,尊敬我,最要緊的是,他庫房的鑰匙成婚第二天就交給我了。”高奇奇露出淺淺的笑容。
饒是從今日一早,就看出八貝勒對外甥女的心意,安郡王福晉還是不免吃驚。
哪怕是現在,她和安郡王的庫房,都是分開的。從沒有交鑰匙的一說。
不僅是安王府,到外面打聽一圈,也沒有這樣的。
“你啊,傻人有傻福。八貝勒用心待你,這就夠了。若他再不好,二舅母真該後悔,沒有為你拒了皇上的賜婚。”安郡王福晉道。
高奇奇展顔一笑,在安郡王福晉懷裡又蹭了蹭。
“您不是說,皇上賜婚,聖恩浩蕩,不可辜負嗎?拒婚是拒不了的,要掉腦袋的。”高奇奇煞風景道。
“二舅母,有您真好。您放心,别的不能保證,但我肯定不會給自己委屈受的。若是婆婆對我好,我就對她們好。若是她們待我不好,我做到面上孝順,挑不出毛病就是。您也說了,我嘴甜,慣會哄人的。”高奇奇道。
“這個倒是。小嘴抹了蜜似的,總是把人哄的七葷八素,找不着北。”安郡王福晉笑道。
高奇奇直起身子,懷念的看着她住了三年的屋子。
三年前還一片陌生的院子,現在卻成了她最熟悉的地方。
“二舅母,這個院子您分給四舅母家的二妹妹住吧。她一直饞我這院子好久了,反正以後我也不能回來住,空着落灰,還不如給自家姊妹住個幾年,讓她開心。”高奇奇道。
安郡王福晉柳眉豎起,罵道:“就你瞎大方。不給,你的就是你的。哪怕不能回來過夜,以後出宮建府了,偶爾來安王府串門時,中午還不能小憩一會兒?安王府的銀子夠花,再不濟還有我的嫁妝錢,不至于一個院子養不起。”
“不給不給,二舅母别生氣,我就那麼假裝大度的一說,我也舍不得的。”高奇奇道。
安郡王福晉輕哼一聲,她輕聲道:“大度沒什麼好的。”
“其實,二舅母也會偶爾到我院子裡去坐一坐的,對吧?”高奇奇試探道。
安郡王福晉眼神慌了慌,她拒不承認。
思念外甥女到夜不能寐,跑去她出嫁前的院子裡,在院子裡看月亮這種事,萬萬不能說出口。
太沒有長輩的穩重了。
高奇奇眼睛笑彎彎的,她得到了答案,心滿意足。
“二舅母不要否認,想念外甥女又不是什麼丢人的事情。我在宮裡也總想着二舅母啊。”高奇奇甜絲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