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信心中一動,轉頭對桑七道:“司命如今醒了,情況不太好,她的性子你我都清楚,保不齊要出什麼事。眼下她也以為我在青丘,你不如回去看看她,現下隻有你能勸勸她。”
話畢我還瞥了眼軒宸,他一副了然的樣子:“如此桑七君還是去看看司命星君罷,帝姬這邊,小神會護得周全。”
我一貫覺得,桑七對司命并非無情,每每司命有難時他都會鼎力相助,就好比此次明知此行兇險仍不顧安危執意前往,所以用司命來勸一勸他必然管用,況且司命也的确需要有人想陪,桑七是最佳人選。
桑七起初不大願意,我與軒宸又輪番勸了他許久,最後幹脆協商讓他去将司命一道接來,我們在鹿鳴山會合。鑒于我不識路,軒宸的身份不太合适,所以隻能桑七是最佳。
桑七歎了口氣:“也罷,那你們就在鹿鳴山附近候着我們,一定要我們到了再行動。”說着還向軒宸拱了拱手,“軒宸君,清歡就拜托你多照顧了。”
我拍了拍桑七的肩膀:“别瞎擔心了我都這麼大了,尋司命才是正經事,趕緊去吧,我們會在那裡等你們的。”
桑七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負手而去,走到門口又突然轉回來:“這個玉佩,還是你們先收着罷。”
他見我收好玉佩又叮囑了一番才離開。
軒宸突然走上來同我一道站在門口目送桑七:“桑七君,對帝姬很是關心。”
我笑道:“估計是從小操心慣了,老以為我還是過去那個小丫頭。不過桑七其實是個好神仙,嘴上不說心裡對仙友都很關心的。”
軒宸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隻道:“帝姬說得在理。”
我轉過身正對着他:“在天上不是說好了嗎,軒宸君喚我清歡,怎地現下又如此生疏了。”
他微微躬身:“抱歉,是小神忘了,清歡。”
想起還欠着他的情未還就又來尋他幫忙,我心裡一時愧疚:“軒宸君,我本就還欠着你救命之恩,現下又來麻煩你,實在是不好意思。”
他淡淡一笑:“清歡剛剛還說莫要生疏,現下就如此客氣了。若實在要說欠情的話,既然已經欠下了,不如再多欠一點屆時一起還。”
我微微仰頭望着他,隻是怕這情一旦欠的多了就不知道該如何還了。
可能是我的神情過于嚴肅,他又解釋道:“剛剛不過是玩笑話,我做這些可不是為了向你讨要什麼恩情,不過是遵循本心,你我之間,實在不需要說這些。”
我強抑制住自己欲幻想連篇的心,他不過是說客套話切莫當真切莫多心,但是還是忍不住扯出一個笑:“軒宸君,何其有幸能與你相識。”
我自省此話講得還算妥當,他的神色卻不大妥當,但也隻是一瞬,然後便微微側身,道:“先随我去取聚靈草吧。”
這時我才想起正經事,旋即随他去。我以為聚靈草這樣重要的東西應該單獨養着裡三層外三層的結界護着,沒想到就種在軒宸寝宮前的草地上。不過想想也是,難有人想到巫君會将聖物随意種在自家園子裡,而且又在他眼皮子底下若有人動這個心思,他也能及時防備。
這聚靈草說是草還真就是株草,長相并不特别周身靈氣也不濃,待在一堆草裡一點都不打眼,看來的确是草不可貌相呀。
軒宸屈身稍一用力就将聚靈草連根拔起,我覺得可能是這聚靈草沒能用來救巫後所以軒宸完全不寶貝它,遞給我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這聚靈草嬌弱,就麻煩清歡照料了。”
他不寶貝我可寶貝地很,小心接過後對他道:“區區小事,不足挂齒。”雙手将聚靈草握于胸前,凝神念決,體内湧進一股寒氣,想不到這聚靈草性寒至此,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感覺聚靈草已經踏實放好我才睜開眼,幹笑了兩聲,希望他剛剛沒覺得異常:“好了。”
他果然有些疑惑:“莫不是這聚靈草性太寒,清歡你可受得住?”
我擺擺手:“非也,軒宸君你也太小看我了,任何奇能都有些副作用,我的也不例外,這每每納入一樣藥草都要抖一抖,習慣就好習慣就好,我覺得這聚靈草待在我體内甚好,一點都不寒。聚靈草既已準備好,那我們也出發吧。”
他遲疑片刻倒也沒再多問,颔首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