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回到家的時候,江暖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的嘴裡銜着一個沒削皮的蘋果,翹着二郎腿,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挺順眼的呀,笑得多可愛……
“小暖啊,你,你沒事吧?”陳雅忍不住問道。
江暖摸摸鼻子,被她這關切的過分的目光看得渾身都不自在,想來陳雅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英雄事迹,這時候說自己什麼事都沒有,會不會顯得太不像個女孩子了?
于是江暖老老實實道:“我有點餓了。”
“……”陳雅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将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先放到了一邊,轉身給乖女兒做飯去了。
江暖探頭往廚房裡瞄了一眼,見陳雅一切正常沒有什麼過激反應,才忍不住松了口氣,餘光瞥見一張花裡胡哨的傳單,她随手拿了起來。
“吱呀琴行,成就孩子的夢想。”
碩大的标題占了小半個版面,江暖看了一眼便再沒有興趣,随手扔在了一旁。
忽然不知想到了什麼,江暖又将那傳單撿了起來,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吱呀”二字上。
“怎麼,小暖對這個有興趣?”
江暖猶豫着點點頭,腦海裡劃過一張蒼白而又淡漠的臉龐。
也不知道他在不在。
陳雅不知道江暖的想法,但看到她對樂器感興趣,自然也樂得支持。随即拉着她來到了琴行,直接辦了會員卡,開始浏覽各種課程。
江暖百無聊賴的踩着步子四處晃悠,吱呀琴行并不大,但一切裝飾卻十分有味道,并沒有因為面積小而顯得擁擠落魄。江暖笑了笑,這琴行就像他的主人一樣,哪怕身無分文流落街頭,也不會忘記把自己收拾的幹淨整潔。
“吱呀——”
門外走進一個斯文的少年,臉色蒼白而淡漠,他的目光在江暖身上停頓一瞬便面無表情的移開,轉身走進了狹窄的小樓梯。
“小暖,快過來選一下。”陳雅招呼她道。
江暖掃了一眼單子,漫不經心道:“大提琴吧,拎着威武。”
徐溫停下了腳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江暖。
“對不起,我們這裡的大提琴課程暫時沒有老師……”
“我來吧。”
徐溫轉身走下來,定在江暖與陳雅面前,開口道:“我叫徐溫,今年剛過了演奏級。”
……
周末的日子一晃而過,董子石依舊能夠在病房裡逍遙快活,而江暖卻不得不乖乖的穿起校服趕去上學。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周一早上是班主任奚明豔的化學課。以前江暖和董子石是班裡有名的差生,雖然屢屢犯事,但卻從沒有跟奚明豔起過正面沖突。
恒中差生本就不多,數得上名字的更少,大多數都是董子石之流,唯有江暖是其中的一股清流。
奚明豔屢次三番想找江暖的茬,卻都被董子石擋了回去。
江暖不想再讓陳雅與江遠道為她操心,更不想讓董子石繼續為她背鍋,便早早趕到了教室。
“砰——”
厚厚的一摞書從桌子上掉了下來,好巧不巧正砸在江暖面前,本就狹窄的過道頓時被堵了個嚴實。
書的主人還趴在桌子上睡覺,絲毫沒有察覺。
江暖頓了頓,彎腰撿起了課本。
一時間,全班寂靜無聲。
很快書的主人便被同桌掐醒了,那男生擡起迷蒙而又怨怼的雙眼,卻正看到江暖的動作,頓時心中一驚,急忙道:“我來我來,不好意思啊,我的書比較多。”
“沒事。”江暖無所謂的笑了笑。
班裡本就奇怪的氛圍愈發的濃重了。
江姐的交際圈一直就那麼幾位,對待旁人素來淡漠,即便是同班同學也不會多說一句話,更别提主動幫忙撿書,不踩一腳上去已經萬事大吉了。
是江姐拎不動刀了還是這書呆子劉浩長本事了?
劉浩怔怔的看着桌子上散亂的書籍,一時出神,臉色紅了紅。
江暖笑起來,挺好看的。
“上課。”
奚明豔的聲音早已先人一步上了講台,她高傲的目光一一掃遍教室的每一個角落,最後落在了江暖身旁的空位上。
那是董子石的位子。
江暖随即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請假條,上面的字迹潦草而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