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把小籠包遞給了董子石,惹得他一陣熱淚盈眶。
“還是老大你寵我。”
江暖抽了抽嘴角,沒忍心告訴他事實。
董子石捧着熱乎的小籠包,迫不及待的咽了咽口水,這可是老大親自給他買的,要不是他腦袋被開了瓢,估計這輩子都沒有這榮幸。
“卧槽,老大你坑我!”董子石欲哭無淚的看着小籠包裡的青菜,不信邪的又咬開了一個,還是青菜……
江暖幫他打開了飯盒,裡面白花花沒有一絲雜色的大米粥映入了眼簾。
“趁熱吃。”
董子石:“……”
江暖挑挑眉,“要不咱倆談談心?”
“别,我是個病号,需要保護,需要愛撫,需要安慰!”董子石身子一顫,看向江暖的眼神多了幾分讨好之意。
他永遠忘不了當初是怎麼被江暖談心的,想他董二少從幼兒園起就是一個人物,哪知道到了高中一個安安靜靜的小女生居然都能把他按在地上狂揍。
簡直是他人生永遠的污點!
董子石乖巧的啃着沒個卵味的小籠包,江暖勾了勾唇,開口道:“剛才我在外面遇上了你情敵,還有一個人模狗樣的小白臉。”
“什麼狗屁情敵,老子我才不把他放在心上!”董子石不忿,“老大,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早晚還得收拾他一頓,該死的王八羔子居然敢撬我的牆角,找死!”
這是他董二少頭一次被人開瓢,還是被一個女人,一個‘此生最愛’的女人。
“不用折騰了,杜元澤跟他老大鬧掰了,剛才在外面被我吓的打哆嗦,不過說真的,那小白臉還挺好看,我看着眼熟。”江暖心中又将自己狠狠地鄙視了一遍,好歹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了,怎麼能對小弟弟起什麼心思。
董子石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女大不由娘。”
“一邊玩腳丫子去。”
江暖瞄了一眼時間,八點了。
“我回去了,你要是不想讓你爸媽知道,我找個人來守着你。”
“不行啊老大你得保護我,杜元澤那孫子萬一再來怎麼辦,别人我也不放心啊。”董子石耍賴道,他受傷的事情不敢告訴家裡,也不願意讓一幫小弟看見他這幅慫樣,一個人又太寂寞,想來想去還是江暖合适。
孤男寡女,長夜漫漫,想想就美滋滋。
這可是他行使自己病号特權的好機會!
“他骨折了,來不了。”江暖道,“我必須得回去一趟,等我爸媽睡了再找機會溜出來。”
江暖頓了頓,神色漸漸堅定起來:“我不能再讓他們操心了,你也是,以後好好學習,别跟家裡使小性子了,沒什麼矛盾解決不了的。”
董子石瞪大了雙眼。
“卧槽江姐,你說啥,我耳朵好像受傷了!”
江暖理了理衣袖,冷笑道:“我說,你頭上有點綠。”
“……”
打人不打臉啊喂!
……
時隔十年,再次回到恒市,江暖心中感慨萬千,好在她對醫院到家的路了如指掌,也不至于迷路。
醫院距離小區隻有兩站路的距離,江暖決定走路回去,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身後好像有人跟着她。
她平時也不怎麼與人結仇,頂多被董子石拉過去撐撐場面。再者恒市一中大部分都是踏實學習的好學生,不屑與他們一行人為伍,江暖思來想去,好像也隻有被她踢斷骨頭的杜元澤了。
江暖發誓,她真的隻是輕輕的踢了一腳。
不過現在她急着回家,犯不上跟後面的人計較。
“叩叩叩——”
江暖提起了心弦,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生怕這隻是她的一個幻覺。
門很快就開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在她眼前,江暖拼命地遏制住翻湧的熱淚,眼眶還是忍不住紅了一圈。
“媽——”江暖撲進了陳雅的懷裡,緊緊地擁住了她。
這是她前世最渴望的事情,可是到最後,狼心狗肺的她都沒能好好的抱一抱,這個愛了她十幾年的女人。
被擁住的陳雅有些手足無措,心中也泛起了層層波浪,眼圈忍不住微微泛紅。她知道江暖心思重,不喜歡與人親近,盡管已經期待了好多年,可終究都不願意勉強她。
可是緊接着,她心思一沉,急忙問道:“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小暖,你别哭啊,有爸媽在呢,我看誰敢讓你受委屈!”
江暖的眼淚遏制不住的奔湧,悔恨與被人關懷的幸福同時将她包圍,原來她一直被人寵着護着,隻是她自己太過糊塗,太相信血濃于水,這個她給自己構築的謊言。
“怎麼了這是?”江遠道也聞聲趕了出來,看到他們母女堵在門口哭成一團,又是擔憂又是無奈,“快進來吧,讓外人看見,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呢。”
“爸。”江暖擦擦眼淚,緩緩平複了心情,拉着陳雅走到了客廳。
桌子上扣着的飯菜已經冷了,電視裡還在播放着最熱的武俠劇,沙發上耀眼的黃色毛線纏成了一團,才不過剛起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