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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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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緒以為王中尉真要放過他這一回。

英芝殿伺候筆墨的隻有三人,沒了自己和許頃,另一個常侍察言觀色的本事沒修夠火候,王中尉也知道那小子呆愣,不順手。

但裴緒還是想多了,半年俸祿說沒就沒。

從内侍省出來,裴緒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望着太極殿玉瓦歎氣。

這下真是兩袖清風了。

眼前不止這件事讓他頭疼,方才楊少監還告訴他,貴妃的氣還沒消下去呢,剛替裴緒當值的内宦直接被留下。

意思再明顯不過,伺候就不必了,但罰你的,得繼續挨着。

這可不行。

姜楓那處的銀子來源少之又少,師父的銀子又要做他用,裴緒養家糊口本就勉強。

算了下時辰,貴妃這時候應是午睡剛醒,裴緒打起腹稿就往英芝殿去。

走到一半,路過莺鳴園,四下寂靜時,一個掖庭的小内宦快步跑過來。

“裴常侍!裴常侍!您要往哪兒去?是去找貴妃娘娘嗎?”

内宦和内宦也有所不同,掖庭裡大半都是貴妃在宮内的眼線,這裴緒是知道的。

眼前這個也算是,但也不算,因為這是姜楓特意收買過的人。

他倆整天兢兢業業就幹這個了,畢竟裴緒這兩邊都瞞的身份,很難保證每回都不出岔子,他得多做打算,不能說自己哪天不在内廷就隻能耳聾眼盲吧。

“怎麼?”裴緒停下來,以為是出什麼事了。

小内宦做賊心虛的模樣,壓低聲音給裴緒遞消息:“貴妃娘娘昨兒一怒之下也病倒了,上午撐着精神在英芝殿看了半天折子,現下在自己的水月宮呢。”

裴緒有些懷疑,不禁蹙起眉道:“也病了?陛下可還好?”

“陛下午時用了藥,現下還未起身。”小内宦憂心忡忡,“裴常侍,您...”

“我如何啊?”裴緒睨了他一眼,轉而問道,“溫季将軍到了沒有?”

小内宦趕緊低頭回禀:“趙指揮使一大早便迎人去了,玄武大街還封着呢,怕是要晚一些。”

江北節度使千裡迢迢送過來的折子就沒再發回去過,真要議事,進京的該是溫氏長公子,偏派了溫季這個頑徒過來,擺明是找茬的。

可單要為了這個閉門不見,倒也不至于。

裴緒想都沒想,先懷疑貴妃裝病,但時候不對,把東北道安定下來才是重中之重,難道是真病了?

離開莺鳴園,裴緒徑直往水月宮去。他并非掖庭宮人,來後宮的時候少之又少。

皇帝做建甯王時身邊伺候的人也不多,王妃早逝,加上他身體一向不好,以至于現在後宮壓根沒幾個妃子。

等通傳等了半晌,出來見他的還是尚儀。

“怎麼這個時辰來,你要到晚上才跪呢。”尚儀立在殿外,說話刻薄些,眼睛卻先打量一下裴緒雙腿。

裴緒汗顔:“那看來還是免不了。”

尚儀也很無奈,兩個時辰實在太久了,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也有什麼事沒辦好,才要被貴妃叫過去看人受罰。

“娘娘一時撐不住,也病倒了。”尚儀歎道,“特地叮囑我,讓你别到水月宮來,誰知你上午告假了,我都找不見人。”

“我在内侍省當值,本就不必到此,正是在英芝殿找不見娘娘呢。”

一隊宮女端了藥經過他們二人,尚儀見此處不便說話,就讓裴緒先跟自己進來。水月宮三座大殿錯落,澄玉湖引水做池,碧玉交相掩映,尚儀把裴緒帶到一處涼亭之後,無人的角落。

“陛下病重,溫季又回京,娘娘此時總要主持大局才是。”裴緒擡手擋了擋垂下的柳枝,說,“趙雲時和林少監一齊去迎,莫不是娘娘準備與林...”

“與他什麼,”尚儀當即打斷道,“交好?怎麼會。陳氏差點連都護府都保不住,更别說兵權了,否則娘娘也不會來玉京。上次我還提點過你,竟連這也不知?”

貴妃出自江南道陳氏,原也是天下公卿名門望族,可惜陳氏倒黴一些,是林玉衡削藩的開始。

人手中一旦有兵權,選擇死磕到底概率就會數倍增長,陳氏是這樣,進京朝拜的溫氏大抵亦是如此。

尚儀問道:“你來做什麼?逃跑的衙役可抓到了?”

“整個玉京府都被趙氏花重金封路,道道關卡,跑不掉的。”裴緒說罷又勸道,“趙阙本就沒法審,魏大人該從趙阙手底下的人算起才對。門閥利益勾結得足夠多,趙阙就算不想自己的妻兒,也要為趙氏多考慮。”

這是實話,尚儀并非不懂這個道理。

裴緒說:“不如問問魏大人做事如何這般不仔細?王中尉的濃愁寫在臉上,誰主此事還真有待商榷。重點在于——刑部要員調動。想來娘娘言路無阻,一早便知。整個刑部都快要換成魏大人門生了,人都是為自己打算的。”

尚儀幾乎是被裴緒的一番露骨言論逼到對立面,當即豎起細眉:“僅你一人,還要玩弄挑撥離間的法子,小心玩火自焚。”

“人得為自己打算。”裴緒憐愛地看向她,柔聲相勸,“你我也一樣。”

“人都看不住,裴緒。”尚儀此時稱了全名,似是真動怒了,“能不能審出來是一回事,他活不活得下來又是一回事!”

“我不過一小常侍,是過着如履薄冰的日子,真有人要做什麼,誰都知道我攔不住。”

日薄西山的前夕,碧空如洗,東南方早早出現了一道月影,虛無缥缈,像是籠了層白紗。

“娘娘待我有伯樂之誼,我又怎會對恩人毫不在意?”裴緒言語溫存,卻十分堅定。

一時間,氣焰反淩駕到她頭上。

“因削藩一事,娘娘家中兄弟姊妹相繼罹難,仔細想一想,僅憑一個中尉,不夠吧?”

削藩的提議,寒門最有興緻,但也不可能是一兩個寒門弟子的功勞。

科舉過去了多少年,一個又一個金科狀元立在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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