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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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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晌午,是個難得的晴日,清晨凝結的秋霜被曬幹,英芝殿上片片玉瓦照得锃亮,裴緒的傷口有點癢。

殿門大開。

謝太傅及魏熙先一步出來,誰都沒理另外的人,緊接着,數位大臣魚貫而出,顯而易見地分成兩撥。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許中使在最後慢步出門,眼看裴緒的手不大自然,才快了兩步過來。

許中使面色如土,望着魏熙遠去的背影,他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他是要翻天不成麼!”

拂塵絲輕搖,周圍并無旁人,裴緒還是左右環視一圈,才問他怎麼回事。

能讓許中使氣成這樣,大概不隻是趙阙下獄。

“免月貢,免月貢,他以為能免出幾兩銀子出來!江北節度使千裡迢迢遞了折子過來,令愛子進京述職,不日便到。”許中使道,“江北數藩鎮都在東北道,本身就對月貢一事心懷不滿,來了之後指不定要鬧成什麼樣子!”

江北夾在北溟和東嶺之間,幅員遼闊,東嶺往江北借兵借糧可不是一兩日了,真說起來,江北也算跟着他們一起打。

月貢可不是個小數目,東嶺想給自己減負無可厚非,但北溟一并得了好處。

江北自己夾在中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關外左右兩地都休養生息,難不成是準備把江北直接瓜分掉麼?

江北節度使上疏也不止這一次,每回裴緒打開江北奏折時,肉眼可見的怨氣總會撲面而來。

二人并立于階前,眼看宮人将新的湯藥奉進英芝殿。

往來宮人身後,緊跟着的是趙雲時。

“趙指揮使。”許中使帶裴緒一并走近,三人在德政門前停住。

趙雲時站在幾尺開外,問道:“許中使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許中使拿着拂塵,兩手輕松垂在身前,似笑非笑:“昨兒夜裡是不是趙指揮使帶人走了一趟歸陽坊呀?”

“嗯...是我。”趙雲時猶豫一下,臉上堆出一個尴尬的笑,“本該由府尹前去。”

“行行行,别嬉皮笑臉的。”許中使不耐煩道,“他知道裝,你就不知道裝?魏熙舉薦你來做指揮使,原來是為了方便拿人的。”

趙雲時咬着嘴唇低下頭去,“不敢不敢,許中使。”

“說正事兒吧,”許中使道,“咱們得侍奉陛下,此時不便出宮,本是我們的活計,還勞煩指揮使特意跑一趟。”

“中使直說便是,”趙雲時說,“是為了趙尚書的案子?”

“昨兒魏熙面聖便呈了此事,卻是現在也沒審出什麼。趙尚書為人忠厚,陛下心裡一向記挂他。人是你帶過去的,金吾自然也得挑幾個人守在那才是,可别教人亂用刑罰,屈打成招啊。”

許中使說到此處,頓了頓,才又道:“且說,這個節骨眼上,戶部多的是要他忙的。陛下日理萬機,為國事煩憂,咱們要是再讓陛下多憂慮一分,病再重上一絲,那也是大罪過。”

越說,趙雲時臉上越尴尬。

趙阙的“小過失”,哪怕是闆上釘釘,也沒什麼所謂了。

-

蒼浪踏出宮門時,已是深夜,林玉衡在身後相送。

“将軍是準備先往北衙去?”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夜裡燒起來最亮。”蒼浪頑劣一笑,偏頭看過林玉衡,“這幾日怎麼不見王中尉?我是請不起他,但想來父兄總能周全。”

林玉衡一副你還有臉說的神情,瞧了他一會,才道:“不見才最好。将軍做什麼傷着裴中使了?他常在禦前伴駕。”

面上的意思蒼浪當然能聽出來,王中尉忙前忙後給他薦官,隔日就讓人家手下内侍見血,不厚道。

“常在禦前侍奉,還有這閑工夫出來應酬,看上去你們人手倒是不少吧。看在中尉的面子,我也沒想把他怎麼着,手是他自己傷的。”蒼浪道,“這小子倒是能耐啊,剛進宮沒多久就爬上去了。”

點裴緒心思重呢,林玉衡不免遲疑片刻。

林玉衡說:“常聽說他做事周全,想來是個難得的,中尉自然有意提拔。”

“哦,”蒼浪突然搭上他肩膀,“我還以為你得高興兩天呢。”

在玉京多留幾年,總能聽到些舊事,暗湧之上,再掩蓋得風平浪靜,也能管中窺豹,看見端倪。

林玉衡和王中尉就是如此,兩人在内廷的時間夠久了,打得也足夠久。

十多年前熙帝在位時,是林玉衡站在王嶺的位置上,他得熙帝偏愛,甚至被賜國姓,“玉衡”二字,也由熙帝賜下。

彼時轟轟烈烈的削藩就出自林玉衡之手,江南道的藩鎮幾乎被林玉衡砍廢,他自己也樹敵頗多,可惜大業未半,熙帝病逝。

王嶺随當今太上皇,一齊入内廷時,正是林玉衡四面楚歌之際。太上皇重寒門子弟,世族受挫,更給了王嶺拉攏世族的機會,何況他們跟林玉衡關系并不十分友好。

蒼浪起初在聽聞兩人宿怨之時,就已發覺林玉衡此人不簡單,權力更疊還能站住腳,沒身陷囹圄已是萬幸。

太上皇退位讓賢,林玉衡到現在還被王嶺壓上一頭,内侍省當然也隻是看上去毫無波瀾。

林玉衡沉得住氣,幽幽地說:“咱們内侍的私事,就不勞煩将軍惦記了。”

蒼浪收回手臂,掃過左右值守,哼出一句,“我不如惦記個年輕的。”

說罷,他身披月色,往北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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