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室内千般嬌弱可憐,江潤珠尚且留了餘地,出了留芳閣後見四下無人才敢放松,立刻就有些撐不住。
“小姐!” 雙兒一驚,忙将她托住,察覺到江潤珠有些脫力,便将人背到背上,動作間十分輕松,背好人後步伐亦穩當氣息均勻,半點不比一旁的常晏慢,叫他不由多看了兩眼。
雙兒面上不耐,嘴巴也不饒人: “公子不必跟着,我家小姐現在不便,您不如回去查查,是誰用這種肮髒手段害人。”
常晏道:“我明白,讓我看你們進了清風齋再說。”
他既然不借口狡辯,雙兒便不再多說,更加快速度。
不多時,清風齋的院門出現在視野中,瞳兒早已站在門口,見他們回來,迎上前問:“周大夫已在堂内等候,小姐現在感覺如何?”
常晏聞言一頓:“消息傳得這樣快?”
“可不是,”雙兒十分自然地接過話道,“我送那小丫鬟回來,路上就聽人說小姐和李先生在留芳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之是不大好聽的話……”
常晏眉頭輕攏:“我知道了。”
兩個丫鬟将江潤珠扶進内間,後者自然止步,在外頭站了一會兒才果斷離開。
與此同時,一卷珠簾一盞屏風,江潤珠倚在榻邊,額邊已香汗點點。
“估摸着那香是下三濫的玩意兒,幸而小姐未吸入太多,”周大夫診脈完畢,收好藥箱,“無需服藥,多喝些水,熬過這一陣就好了。”
這人是江家随行跟着的,說話做事都可信。
卧房之内安靜無風,江潤珠隻覺加速的心跳越發明顯,隻殘存的理智支配着她的言行。
“我最多在琴室呆了一刻鐘,便有這樣的效果。”那李生不知如何煎熬,她飲下雙兒遞來的涼茶,長舒一口氣。
周大夫道:“必是十分難熬,好在這藥性來得快去得也快,不會壞了身子。”
瞳兒從雙兒口中聽了來龍去脈,道:“他們若狗急跳牆,李生恐怕還要倒黴……”
江潤珠再飲兩大杯涼茶:“曲陽是常家的地盤,李生無依無靠,他們膽大些,也是自然。”
“那咱們呢?咱們怎麼辦?”雙兒面露憂色。
體内熱意越盛幾乎翻騰,江潤珠隻能強忍,忍不住閉眼要緩一緩時,李生隐忍垂眸、穩坐琴室的場景不知為何竟在腦中浮現。
江潤珠眉梢一抖,出汗更多了。
雙兒見狀,将她一頭長發盤起,抽走紗制腰帶,再将層層疊疊衣衫剝開,藕色外衣裹着淡白長裙,小衣遮不住白膩的皮膚,江潤珠像朵欲開還合的牡丹。
雙兒越看越覺得後怕:“幸好,幸好那李生雖窩囊了些,卻不是個壞心腸的東西。”
她将江潤珠扶到隔間,守着她坐進浴桶之中,本想守着,可江潤珠自覺情況羞窘,十分堅決地兩人轟了出去。
水溫并不高,剛好抵了江潤珠渾身的灼熱。
她閉眼靠着桶壁,呼吸逐漸平穩,體内無處可依的那股子空落落終于沒有要繼續往四方蔓延的意思。
屋外有些稀碎的動靜,屋内安靜得讓人心慌。
也或許是因為她心口砰砰的跳動太快,江潤珠意識有些朦胧,便沒有發現有人無聲進了内室,待她聽到腳步聲,對方已經到了背後。
她毫無防備,閉眼吩咐:“雙兒,替我倒一杯茶來。”
話音才落,微涼的杯口已抵在唇邊。
這小丫鬟和她貫心有靈犀的,江潤珠張口飲了茶,正要叫她出去,卻感覺浴桶的水面一蕩。
江潤珠一愣,睜眼問道:“你進來做什……”
話說了一半,在她順着面前修長有力的腿往上看時,音調陡然爬高,滿面震驚。
女子忙蜷起雙腿,雙手護在身前,失措道:“你如何進來的,你要做什麼?!”
李生站在面前,一頭黑發用木簪半束,膚如玉,兩頰薄紅,雙眼濕潤迷蒙,薄薄的内衫沾水就緊貼在皮膚上,鼓脹的肌肉輪廓無所遁形,與平時瘦削的身材截然不同。
他似乎并無意識,聽到江潤珠的質問後才有少許反應,尋着動靜低頭,女子翕合的雙唇闖入視線内。
江潤珠這輩子頭一遭遇上這檔子事,除了驚怒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等瞧見青年的喉結無聲滑動,這才察覺到危險。
她要躲開,可身無寸縷,實在不敢動作,這般左右猶豫不決時,李生毫無預兆欺身而上——
兩人幾乎唇鼻相觸,呼吸刹那間交融,江潤珠心頭一顫,忙要推開他,卻被蠻橫地握住雙手,一時間浴桶内水花四濺。
他力道大得驚人,隻輕輕一扯,便将人扯入懷中。
如此親密無間地接觸,李生的體溫燙得江潤珠渾身一抖。
“放開!”她低喝。
後者并不理會,視線牢牢地鎖在她的臉上,鉗在腰間的手越發用力,幾乎要将江潤珠的腰勒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