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狹小又昏暗,四周沒有窗戶可以投來一絲光亮,隻有一支蠟燭在矮小的木桌上搖曳,空中細小的塵埃,在燭火旁起起伏伏。
這裡除了簡單的家具外,屋裡的角落裡放置着小小的香爐,其中燃着一根熏香,勉強遮蓋住了屋裡的濕冷黴味。
你握緊了拳頭,向前方遮擋着那人身影的紗簾看去。
你們誰也沒有出聲,昏暗緊張又詭異安甯氛圍像是在黑暗中蠕動的不可名狀之物一般,蠶食着你的神經。
你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過了不知多久,紗簾後面終于有了一絲動靜,一個纖瘦又高挑的人影在紗簾後緩緩出現并落座了。
你能從單薄的紗簾之中,看清他此刻正風情優雅地端坐着,微微擡頭向你看了過來,柔順的發絲從臉頰一側滑落下來,被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别到耳上,一舉一動中帶着點風情萬種但又不可冒犯的姿态。
對方與這間破舊的屋子格格不入,但他也不在意,似乎要與這陰暗潮濕的一方融為一體。
他擡手掀開簾子,擡眸瞧過來,在你記憶中原本盛着一抹月色的眸子,卻鍍上了一層化不掉的寒霜,将夜的冰冷和無情冰封在他的眼底。
“抱歉,這般冒昧地将您請來。”
花街的主事者是……三日月宗近。
他看清你眼中的了然,帶着笑意繼續說道。
“想必,加州他已經告訴您來這裡的契機了吧。原本這應該是由我來告訴您的,可那孩子對您愧疚無比,好幾晚都沒有睡好,特意向我請求,自己将事情告訴你的。”
你握緊了拳頭,剛剛加州清光垂下的慘白的面容,還曆曆在目。
「“我……試圖阻攔……可我……卻沒能攔下。對不起,我愧對您的一片好心。”」
你冷着臉沒有回應,他依然笑意盈盈地繼續說着。
“我等也是無奈之舉。等了許久,才盼來了您這樣合适的審神者。”
你聽到這話,冷笑一聲:“别假惺惺的了。你為了把我拐來這裡,用了什麼手段你自己心裡清楚。”
“更别說你為了今晚讓我能老實得來找你,早上特意派了陸奧守帶我逛了這樓裡的所有地方,好讓我記下逃跑的路線。随後在晚飯時間讓陸奧守告知我他晚餐時會晚來,為我留出了充足的談判時間。最後在花街出口特意安排了長谷部在那裡讓我看清無法逃跑現實,好全須全尾地把我帶回來,讓我死了逃跑的心,隻能乖乖跟你合作。”
“以及加州清光會出現在三樓,根本不是你好心讓他來找我,而是試圖将我的怒火轉移到加州清光身上而已。”
你一一挑破他的計謀,他卻更加開心地彎起眼睛,你對厚臉皮的他氣極反笑,“說吧,我要如何做,你才能放我走。”
他指節微微敲着木桌,“既然您開門見山的說了,我也就不饒圈子了。”
此刻,他眼中冰冷的彎月暗暗閃爍着令人的冷光。
“我需要您協助我,讓這裡所有的刀劍,徹底離開這個地方,與此同時,您自然也會被放走的。”他擡手為你倒了一杯茶,緩緩推向你,“如您所見,花街被那種強大的禁術所包圍,隻要我們擅自出入結界,就會被那種力量瞬間碎刀,您也是如此。所以,我們的境地可以說是……一樣的。”
你懷疑地看向他,“那我在萬屋初次遇見加州清光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啊,您說那次啊,那是我們與時政的交易。”他神色不變,不像是騙你的樣子,“畢竟,若是時政那邊一點甜頭都不給,怎麼好讓我們給他乖乖做事呢。”
“但是如果不按時回來的話…那自然是會落個靈力爆體的後果…”他的語氣淡然,似乎靈力爆體這件事極為稀松平常。
“至于——”他故意将尾音拉長,似乎在吊你的胃口。“我們與時政做了什麼交易,您過些時日自然就明白了。”
你皺起眉頭,不解的看他。
而他繼而笑了笑,隻不過帶着笑意的眼眸卻散盡了他僞裝的溫柔。
“您不會覺得,若是沒有我們這些弑主的刀劍,如今您在本丸的平和生活,本就是該如此吧?”
你微微蹙眉,沒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他看你疑惑的樣子,帶着嘲弄地輕笑一聲,也不解釋,就這般靜靜地看着你。
這是一場漫長的等待,久到你以為他不會再說些什麼了,他卻開了口。
“目前,您的到來事關整個花街的生死。您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放走的。”
“作為交換,我可以教您怎麼真正地使用靈力。”他擡眸看你,掩袖笑道,優雅又令人沉醉的姿态,卻帶着不容反駁的寒意,“我教您的這些可不是在什麼過家家的本丸就能學會的,是實打實的戰場靈力運用。”
話罷,他拿起筆,神情平靜的寫下一張符紙,随後燒盡。
與此同時,你的身體的靈力便感受到了無法抗拒的靈力标記。
“這是靈力的暫時标記,我會何時何地都能感應到您的位置。這般,您就不用擔心在這裡遇到什麼危險了。”他解釋道。
你面露不虞,氣笑了,“話說得好聽,你這不就是監視我嗎?”
“哈哈哈哈不要這麼緊張。放心,不會時刻都監視您的。如果事情順利的話,也不會将您困在這裡一輩子的,這般舉動,是為了您的安全着想。不然任這裡的刀劍随心所欲地榨幹您的靈力,我費盡心思得到的審神者因為手下不老實而力竭而亡,那也太可惜了。”
他淺淺一笑,“隻要您聽我的,會相安無事的。”
“畢竟……沒有人想困在這花街裡一輩子。”
你越聽心沉得越是厲害,這是一場你連拒絕權利都沒有的交易。
不給你再次開口的機會,他便垂下眼眸,淡淡的開口,“您可以離開了。”
你因他的不客氣的态度,目光目光越來越沉,剛要上前找他理論,餘光卻瞥見他燭火下的影子不受控制的猛然晃動了好幾下,腳步略微一頓,就被一股急躁的靈力猛地推出了房間,障子門也用力地關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門外的壓切長谷部及時地扶住了你。
你咬了咬唇,雖然對于他的态度很是不快,但很快冷靜下來的你……心底對于這次的答案有了底。
他們花街刀劍都無法逃離這裡的話,你更是别想了。
看來,與"他"的這場危險合作,已然成了你逃離這裡的唯一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