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橙也确實需要回房一趟,無論是身體或精神,她都亟待調整,而小天地自然是調整狀态的最佳選擇。
隻是,當她毫無異議地走到門前時,唐饴婉卻依舊堵在那裡,看起來似乎沒讓開的意思。
秦橙挑了一下眉,投以詢問的眼光,卻見對方原地糾結了一會兒,然後,開了口。
“哎,就直說了吧!我不管你和我哥發生過什麼,也不管你們對不對盤,眼下就一個事,我想澄清。”
這麼講時,唐饴婉頗有幾分仗義執言的慷慨:“我哥他才不是不擔心芹菜,更沒有為了利益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裡,他說話是不太中聽,但說的是實在話,你不知道内情不要誤會他!”
看着唐花旦辯解時擺出一副豁出去的模樣,秦橙沉默了少頃,懷疑在對方的心中,自己是不是已變成了那種一言不合就揮拳的形象。
“所以呢?”沉默少頃後,秦老闆索性不動聲色地反問道:“唐總告訴了你什麼内情?讓你覺得不報警也是合理的?”
“當然!”看這人回歸了講道理模式,唐饴婉暗暗松了一口氣,趕緊解釋起來。
“剛才我哥都跟我說過了,那些人他最了解的,不能逼急了,要讓他們覺得有後路。不報警主要也是出于這點考慮,畢竟大過節的沒一個遊客,刑警上山太明顯了,怕會逼他們狗急跳牆。”
其實這一點,冷靜下來的秦橙也想過了,确實不無道理。且不說刑警的反應速度和能力,上山的路就那麼一條,還下過雪,隻要有心,很容易被監控,想要無聲無息派人上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問題是,不報警,萬一出意外怎麼辦?你哥憑什麼保證能救到人?”
所以這才是秦橙最關心的:“更何況,沒警方出面,事情瞞得住嗎?若是别人洩露了消息,我們豈不是更加被動?”
“這你放心,我哥帶來的人嘴巴都嚴得很。至于别人,大多都不知情的,賓館裡的服務員隻以為出了盜竊案,而劇組人員通宵完了就回來睡,現在也沒醒幾個,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說到這裡,唐大花旦還特意壓低了聲音:“我哥的意思,不但要救人,而且最好不鬧大。他是說話難聽,但這事一旦被曝光對盛唐也确實不好,尤其對這部劇沒好處……哎你不懂,這劇大家都投入了極大的心血和期待,我哥也不想因為自己毀了它。”
秦橙默然了片刻,不懂?怎麼會不懂。這幾年,無論遠離還是接近,她都一直在關注着盛唐,自然知道,沿着這個軌迹發展的楚芹意,在這部劇上投入了什麼,又期許着什麼。
之前她如此不忿,就是不忿為何唐亦秉這厮惹下的飛來橫禍,卻不偏不倚砸在楚芹意身上,砸在這個節骨眼的劇組身上。
豪門内鬥兄弟阋牆,再加上灰色暴利産業鍊,這事一旦被曝光,無論是否屬于無辜受牽連,流言都勢必不會好聽。
更何況這部劇還是沖着國際大獎去的,若是拍攝期間就流言紛紛惹來一身騷,可想而知會受到怎樣的負面影響。
顧慮如此之多,秦橙不得不承認,若可以,她也希望這場危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消弭得無聲無息,哪怕……為此動用一點非法手段。
但這一切的一切,都隻能建立在一個前提上,那就是被綁架的無辜者,能安安全全健健康康地被救回來!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秦老闆索性開門見山這樣問道:“你哥憑什麼能救到人?他有什麼計劃嗎?”
然後,她就看見對面的唐大花旦遲疑了一下,下意識般往左右瞧了瞧,然後又看過來,目光帶着點猶豫。
緊接着,唐饴婉下定決心般邁前一步,神秘兮兮地招了招手,示意秦橙附耳過來。
“好吧,雖然咱們倆不太和,但在這事上,我還是選擇相信你。”她湊近前,低聲耳語着。
“就剛才,我哥的手下在服務員中揪出了個内鬼,雖然是那種不知情的内鬼,但還是通過他,成功取得了那邊的聯系方法。”
“我哥已經和那邊談判過了,大家各退一步,那邊保證不傷害人,我哥會給他們兩百萬舊币,和三件家傳的古玩。”
“别小看唐家的家傳古玩,個個價值連城,我哥也是好不容易才到手的,這次為救人都舍出了,可見真誠吧?”
唐大花旦附耳悄悄說完,一臉的推心置腹加吐氣揚眉,似乎終于證明了唐亦秉其實也是個對朋友兩肋插刀的,而且能力不凡的好人。
瞧着這樣的她,秦橙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回問了一句:“你……确定是你哥這邊揪出了内鬼,而不是内鬼為了交易主動暴露的?”
“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愛懷疑論啊?果然一點都不讨人喜歡!”唐大花旦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俨然忘了這人先前揍自家大哥的英姿。
無論是不是懷疑論吧,自從知道這個情況後,秦橙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立即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她回到小天地,強行給自己灌了一點吃的,以便能支撐之後的行動。
第二件事,她出來打了個電話,通話的另一方,是遠在京城的大姐楚葵。
最後,第三件事,她去郭編劇的房間,叫來了還什麼都不知道的糯糯。
“糯糯,姐姐需要你幫一個很重要的忙,但那之前,你必須保證,這個幫忙,以後也不對任何人說,行嗎?”
秦橙關上門,萬分鄭重地雙手搭着對方的肩膀,對一臉懵懂的少女如此懇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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