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漸漸用力,雲和感覺自己的肩膀快要被她捏碎了,痛呼出聲。
“向陽!”
一聲焦急的呼喚使向陽回過神,她這才發現溫笙白已經帶人到了船上,正擔憂地彎腰看着她,而她的手仍然緊緊扣在雲和的肩膀上。
她蓦得松開手,神情看不出一絲端倪,語氣毫無波瀾。
“何浩仁是她殺的沒有錯,把她帶回去好好看管,我還有事要問她。”
說罷她甩袖離去。
溫笙白在她的平靜下感受到壓抑的氛圍,心中總覺得不太妙。
他吩咐隊中的玄術師按照計劃把雲和帶到指定的地點,他自己則匆忙下船尋找向陽的蹤影。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向陽就消失不見,溫笙白思索着她應該沒什麼其他去處,最終朝她的住處奔去。
向陽自返回院子就覺得心中不甯。
她從房中找到上次讓王虎打造的鐵傘柄,拾起之前做好的傘骨,照着記憶中的方法收拾起來。
手上的動作讓她找回平靜,她這才覺得方才自己不夠理智,甚至險些傷了雲和,這放在從前是不可能的事。
這幾次的事情未免過于巧合。
先是神心被偷,她追到上京,再是槐清池案中雪女的碎片,再然後是沙星。
向陽緩緩停下手中的動作。
是有人故意引她到上京,讓她摻和進這幾個案子。
而且雲和背後有人不僅知道她的身份,還知道她的沉睡之地,會是誰?
“吱呀。”
門被推開的聲音在安靜的小院中十分明顯,她聞聲望去。
溫笙白扶着門框氣喘籲籲,看到她正平靜坐在院子裡,神情與身上皆無異常後松了口氣。
“你如今也出息了,竟也學得那張曉問也不問的就推開我的屋門。”
她視線落在他的身上,語氣叫人辨不出喜怒。
可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叫溫笙白手足無措,立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向陽面色無波,溫笙白一時摸不透她的想法。
她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腳邊擺着傘柄與傘骨和一堆碎屑。
“過來。”
向陽手指在桌面上輕敲,仿佛敲在溫笙白的心上,他的心跳随着她的敲打而跳動。
他關上門,乖巧地低頭站在她身前。
向陽本想與他說說自己或許是被引到上京的事,然而随着他的靠近胸口升起難以言明的焦躁,仿佛有火在心口熊熊燃燒,順着經脈流向四肢百骸。
“唔。”
她猛地攥住心口處的衣服,高高昂起頭,額頭青筋暴起。
“你怎麼了?”
溫笙白慌忙扶住歪倒的向陽,她的頭搭在溫笙白的肩膀上急促喘息。
方才沖向她體内的氣團與一直壓制在向陽體内的煞氣混成一團,她的身體瞬間失衡。
溫笙白半扶半抱,攙着她進屋。
等她安穩坐在床上,溫笙白臉上焦急,斟酌再三轉身就要走,“我去找國師。”
向陽抓住他的手腕一個用力将他扯回來,溫笙白腳下不穩摔在床上。
他試圖坐直身子卻被向陽摁住肩膀動彈不得。
向陽感覺自己就要被這奇怪的煞氣燃燒殆盡,而身下的人散發的涼意讓她舒适地眯了眯眼。
察覺到那人的掙紮她摁住他的肩膀低頭靠近。
随着向陽的靠近溫笙白屏住呼吸,心髒不受控制地狂跳。
當她注意到這人臉上覆着一張假面時不滿皺眉,毫不猶豫地掀開那張假面,露出那張和眼睛相配的臉。
向陽低頭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遮眼的白綢,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戴過這東西。
她伸手勾走臉上的白綢随手扔在一旁,緩緩睜開眼睛。
一雙泛着淡淡金光的眼睛出現在溫笙白眼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帶着神性的冷漠。
向陽滿意地在溫笙白眼中看到自己的臉,絲毫不在意被她勾走心神的溫笙白。
忽然間她仿佛聽到什麼巨響。
“咚咚,咚咚。”
她側耳傾聽,一手摁着溫笙白的肩膀,一手撫向巨響的來源。
溫笙白見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胸口試圖擡手阻止,“别……”
他聲音顫抖,眸中露出懇求。
向陽強忍有人違抗她的不耐,反手攥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松開他的肩膀,捉住他的另一隻手腕,一并按在他的頭頂。
等他無法拒絕,她坦然地把手放在他心口處,感受着手下驟然加快的心跳。
溫笙白睜大雙目,白皙的皮膚泛着微紅。
“向陽,快放開我!”
被她摁在床上動彈不得,溫笙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羞恥。
向陽聽見他喊自己的名字眉心微動,手掌上移輕撫他泛紅的臉頰,神情專注地看着他。
溫笙白被她泛着神性的眼睛注視着,忍不住急促呼吸,他感覺自己要被她的眼睛吸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