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語氣冷淡,毫不留情地戳破她虛假的正義。
“明明是你們引誘他入局在先。”
何浩仁性情稱得上軟弱,當初何家老太爺就是看上林钰性子堅韌手段強硬,又有做生意的天賦,所以專門為何浩仁求娶她。
林钰果然不負老太爺所望,不僅能管住何浩仁,把整個何家治理得井井有條,還讓何家的生意更上一層樓。
長此以往,何浩仁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作風強硬的夫人,但也真心信服她的能力,大事小事也願意聽她的。
“何浩仁生性懦弱,若無人撺掇他是不敢瞞着林钰主動進入賭坊的。”
向陽注視着神情變化的雲和,聲音逐漸冰冷。
雲和笑聲一頓,臉色陰沉,她輕勾唇角眼帶輕蔑。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向陽回想起方才她離開前溫笙白在她耳邊輕聲道出的關于雲和的情報。
雲和曾經的确是官家千金,她的母親是正室夫人,父親是某地知府,前些年犯了事連累她們母女被流放。
雲和的母親在流放路上自盡而亡,而她則輾轉流落到雲霄樓。
她父親在外的名聲一向不錯,這麼多年後院隻有雲和的母親一人,且隻得了雲和這麼一個孩子。
“照理說你應該是在父母寵愛中長大的,可你似乎很憎恨你父親。”
向陽看着像是想起什麼神情逐漸癫狂的雲和,面上費解,實際上不動聲色地輕移腳步,向陣中的異常靠近。
雲和陣陣冷笑,雙眸迸發出恨意。
“寵愛?起初我也以為他是愛我們的。”
雲和自幼家庭和睦,威嚴的父親,溫柔的母親,她一度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誰知她的父親一朝犯罪被撸了官職,全家被判流放到煙瘴之地。
流放途中母親的精神狀态一直不好,與父親的關系降至冰點,她還以為是母親埋怨父親遭到連累,直到某日清晨被發現咬舌自盡。
雲和一想到當時的情形就恨得牙根癢,她咬牙切齒,眸中寒意綻放。
“他早已背着母親在外置辦了外室,還和她有了兒子!
一直不肯相認隻是怕事發後牽連到她們母子。”
“嘭!”
雲和一拳砸在房門上,将破碎的木闆緊緊握在手中捏碎。
向陽看着她的動作眸光輕閃,雲和看起來柔弱,沒想到身手不凡,
“可笑我當初看到他滿臉的難過還要強忍傷心安慰他。後來才明白他不過是心虛愧疚罷了。”
雲和松開緊緊握住的手,任由掌心的血滴落在地上。
她眉心舒展,仿佛想到什麼大快人心的事情,臉上流露出小女孩般的純真微笑。
“他這麼對我母親,我怎麼可能讓他得償所願呢。”
向陽輕歎,想也知道雲和必定對她父親護着的那對母子下手了。
“所以你就引誘何浩仁,是想要試探他嗎?”
雲和輕笑出聲,掏出手帕随意擦拭了幾下手心的鮮血。
“我還以為他能有多堅定呢,輕輕一勾手他就上鈎了。
我不過随口一提說那淩河賭坊聽起來很有意思,他就樂呵呵跑去賭坊讨我歡心。”
向陽忽然有點可憐她,雲和的經曆讓她不願意相信别人的感情,所以一直試探男人的情感。
何浩仁也沒有通過她的考驗,所以她毫不猶豫地對他下手了。
“你這樣與你父親有何異?何浩仁的女兒難道就不無辜嗎?你想看到她成為下一個你嗎?”
向陽知道雲和的内心已經魔怔了,隻想着試探與她父親有幾分相似的何浩仁,絲毫不想其他。
雲和斂去臉上的瘋狂,神情淡漠。
“隻怪她命不好。”
“雖然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你,但這場合不太對,所以你還是跟我走吧。”
向陽一腳踩上陣中的異處。
刹那間五絕陣以那一點為中心散發出刺眼的光芒。
“什麼情況!”
雲和雙手交叉擋在臉前,被強光刺地閉上雙眼。
五絕陣在她腳下寸寸崩裂,清澈照人的藍的與暗沉的黑灰色交織,試圖逃出。
向陽看見那抹天藍色時不由得一怔,擡手略帶急迫地伸向半空中的藍光。
她嘗試着将藍光與黑灰分離,但她的手剛觸碰到藍光,那一整個氣團直直向她飛來,沖進她體内。
向陽被氣團撞得悶哼一聲。
剛嘗試着睜開眼睛的雲和被這一幕驚得合不攏嘴。
向陽撫向胸口,方才的氣團沖進她的身體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任憑她怎麼追尋都感應不到。
她擡頭看着震驚的雲和,三兩步沖到她面前捏住她的肩膀,語氣嚴厲。
“那東西是誰給你的?”
雲和吃痛地眯起眼,試圖逃脫她的桎梏,事到如今她仍然嘴硬。
“哼!聽說雲陽王身邊出現了一位能人,沒想到這專門克制你東西居然也沒用。”
向陽逐漸失去冷靜,那被黑灰浸染的天藍,分明是西川守護神沙星的神印。
難怪她心底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難怪那日她和溫笙白在雲秦樓看到雲霄樓的動靜那麼大。
這是一枚沙星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