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麼能害怕困難,在哪裡跌倒就應該在哪裡爬起來。
不過古詩朗誦和雙人舞他到底應該選哪個呢。
謝昭點開平闆。
另一邊的許文心和謝景林。
“爸他老人家知道昭昭身體好了很多之後催着我們回去。”謝景林遠遠看着安靜玩遊戲的謝昭,微微歎了口氣,“我給擋回去了。”
許文心也吃完了晚飯,正挑着水果吃,聞言手上動作微不可查地停了一瞬。
謝景林接着說:“等再過幾年,等昭昭長大一點,明白事理,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斷了,我們再和他說說家裡的事吧。”
謝景林的手指落在桌上不緊不慢地敲,也沒有催促,隻是說:“文心,我們會保護好昭昭的。”
許文心咽下最後一塊雪梨,沒有開口反對。
平心而論,她是有怨的。
攤開來講,謝景林的怨不比她少。
可他們沒有辦法,沒有足夠的力量,足夠的權勢,在這個吃人的家族裡是無法保護好他們的孩子的。
就像三年多前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
謝昭命不該絕,而那些人,必須死。
謝昭刷視頻刷得入迷,以至于被許文心抽走平闆時還吓了一跳。
“昭昭,”深谙育兒之道的許文心言辭懇切,嗓音溫柔,“今天看平闆的時間已經到了,媽媽要把電腦收走了。”
“還記得媽媽和你說過什麼嗎?”
謝昭仔細回憶,“我們要保護好自己的眼睛。”
嚴格遵守作息時間且愛護自己眼睛的謝昭小朋友,抓着自己的喝水杯子在父母滿懷愛意的注視下上樓睡覺去了。
目送那個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謝景林走到妻子身旁,輕輕攬住她的肩膀。
空氣沉寂半晌,許文心說:“今年回老爺子那過年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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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準點到校的謝昭看到了新同桌的大書包。
他目測了一下擺在桌上的兩個書包的體積,而後用一種誇張的贊歎的語調說道:“聞野,你也不嫌累嗎?”
聞野:“......”
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點耳熟。
被回旋镖紮中的聞野露出一個标準假笑。
昨天和養父母聊完,解除了對方關于自己的被欺負的誤會,但卻莫名其妙堅定了他們讓自己帶零食上學的奇怪執念。
孟萊說,其他小朋友有的東西,我們小野也要有。
程家耀說,爸爸我早就準備好了,就怕你不要,你看看,好多都放過期了。
聞野看着垃圾桶裡堆尖的過期零食,又想到明天一早要背着大書包上學的自己,心說原來你也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重量嗎?
回憶結束,聞野一邊掏零食一邊往謝昭桌肚裡塞,“這個面包給你,這個餅幹給你,這個堅果也給你。”
謝昭:“......”
謝昭有樣學樣,“這個藍莓給你,這個牛奶給你,這個草莓蛋糕也給你。”
聞野不想玩水池一邊放水一邊進水的可惡把戲,于是伸手去擋,看見那塊綴着紅彤彤草莓的小蛋糕随口說道:“你喜歡吃草莓?”
“我也喜歡。”
謝昭才不慣着他,放不進桌肚開始往他桌上擺,“我不喜歡草莓,但是我喜歡蛋糕。”
意識到話裡的歧義,謝昭又補充道:“準确來說是不喜歡酸的,比如草莓,往蛋糕上放也不行。”
因為喜歡的蛋糕被放了不喜歡的草莓,所以也不喜歡這塊蛋糕。
好任性的小少爺。
聞野:“你好挑食啊,謝昭。”
謝昭:“要你管。”
聞野忙着拌嘴,再回神發現自己的書包又滿了。
和他剛進學校時比簡直毫無變化。
這家夥是什麼手速,怎麼能這麼快就又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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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兒園的效率很高,前天剛說要舉辦文藝彙演,今天初版的時間安排就下來了。
陳挽月拿着一沓紙走進教室,上面是此次班級同學的隊伍分配情況。
她昨天下午已經和小朋友們仔細解釋過了,好在孩子們都很善解人意,表示自己會拼盡全力,因此這安排起來也不太費事。
“接下來老師來宣讀一下名單,同學們仔細聽哦,看看自己在哪一組。”
謝昭自覺自己在哪組都沒差,但冷不丁聽見隊伍已經分配好了還是有些緊張。
“要是我們在一組就好了。”聞野說:“這樣我們就又能結伴了。”
上一次結伴是尋寶遊戲,他們一起找球,然後他就和謝昭當了同桌。
謝昭敷衍點頭,“嗯嗯嗯。”
聞野不滿,小腿碰了碰謝昭的小腿,“說話呀。”
明明是兩個人的聊天,怎麼總感覺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謝昭察覺到動靜扭頭。
腦袋偏過去的一秒,他聽見自己的名字。
“雙人舞,謝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