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她的行動軌迹清晰了起來……穿過人群,獨自離開了喧鬧的教學樓。
雖然逃課似乎并不符合學生行為規範守則,但以原身的人設,似乎也并沒有人會在意。
四周的空氣不知從何時起就完全安靜了下來,仿佛整個校園都沒有一絲聲響。
池阮在實驗樓前站定,有些恍惚地回過身。
她還能隐約看到不遠處教學樓裡,有人在打鬧談笑。
可這裡卻安靜得不像話,就像是單獨設置了聲音屏蔽罩一樣……
看來這兒一定藏有什麼蹊跷。
這樣想着,池阮望了一眼遠處的校門口。
應該不可能這麼輕松的離開學校吧……她隻能無奈地決定,先探索一下這棟奇怪的實驗樓。
不知為何,剛踏進實驗樓的那一刻,池阮心頭莫名生出一個詭異的評價:
一絲人味都沒有!
“吱呀——”
看得出來,平時應該沒有人會往這片區域走,哪怕她走得已經很小心了,還是會踩到一些幹枯生脆的木枝雜草。
環形實驗樓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噴泉水池,隻是早已廢棄多年,墨綠的池水掩着一片青腥的苔藓。
隻是匆匆的一瞥,池阮莫名生出一種感覺:要是被纏上了應該就完蛋了。
不知哪裡吹起的一陣風掀開一個口子,厚重的寒意包裹潮濕的霧氣,緩緩纏繞住她裸露在外的皮膚。
明明是穿短袖校服的季節,她卻突然感覺手腳發麻的僵冷。
這一切都顯得有些過于詭異,求生本能讓池阮的心底漸漸生出幾分退意。
剛試探地往後退了半步,腳底卻猛地騰起一股未知的力量,拽住她的腳腕,讓她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走。
根本不給她反悔退縮的機會!
意識到這一點以後,池阮本能地想要掙紮逃離,然而等她的身子完全踏進實驗樓的走廊以後,那股莫名的力量似乎很快就消散了。
那究竟是什麼……
池阮俯下身子,有些迷茫的揉捏着皮膚被拖拽造成的粉痕。
從辦公室那個看不清五官的“他”,到那股拖拽拽着她的神秘力量,會是同一個家夥嗎?
不等她細想,耳邊就似乎傳來一些響動。
“嗒——嗒——”
似乎是腳步聲,回蕩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晰。
她回頭向後看去,不遠處似乎有一個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在向她走來。
“你在這兒做什麼!”
“不好意思,我隻是……”
池阮的話突然戛然而止。
直到那個“保安”離她的距離越來越近,池阮才發現一件足夠令她毛骨悚然的事情。
又是一張空白的臉,一個沒有五官的……不,不隻是這樣!他根本不是“人”!
這個“保安”緩慢地走在長廊上,又或者用“挪動”一詞更為合适,因為他的兩條下肢類似章魚的觸須一般,軟趴黏糊地移動向前着。
池阮死死掐住手腕,才沒有讓自己發出本能的尖叫聲。
“保安”似乎還是注意到了她的異樣,下肢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起來。
“站住!站住!”
這倒是提醒了池阮,她慌忙的拔起腿就往相反的方向逃去。可惜進來的路是沒辦法再出去了,池阮一咬牙,當機立斷改往樓上跑去。
原本看上去還算正常的樓梯,在池阮切實踏上的那一刻,卻仿佛被無限拉長了一樣,逼得她手腳并用,才艱難地往上爬去。
然而身後的“保安”卻似乎如履平地一般,雖然行動還算緩慢,卻追趕得很輕松。
更令池阮絕望的是,原本不多的台階似乎随着拉長變形而不斷繁衍增加,她仰頭往上看去,似乎長得根本看不到盡頭。
然而身後那個可怕的東西離她越來越近,難道這麼快就要交代在這兒了麼……
池阮絕望地閉上眼睛。
“你怎麼跟到這裡了。”
“?”
驚愕地再次揚起頭,映入池阮眼簾的是一雙略帶寒意的丹鳳眼。
再接下來,聲音的主人俯下身,整張人暴露在池阮的視線内。
是一張陌生,卻讓人第一反應是“完美”的臉。
狹長的眼型并沒有一絲女氣,反而在眼角那顆淚痣的襯托下,透露出一絲中式古典的韻味。
隻是他的表情過于冷漠,仿佛對池阮的出現毫不意外,同時也隐約透出一絲不耐。
不過比起這個容貌出色的美少年,更能吸引池阮注意的是,原本緊跟着她的那個可怕家夥不知何時已完全不見蹤影了。
就好像剛剛一切的恐怖,都源自于她的幻想一般。
池阮捂住胸口,劇烈地心跳和溢出眼眶的淚水,直到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
“你這又是演的哪一出,欲擒故縱?”
池阮漸漸平複下情緒,才意識到對方在和自己說話,“啊?”
見她居然難得沒有一見自己就貼上來,少年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卻也沒說什麼。
“随便你玩什麼把戲,别再來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