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們都在看我,難道我做了什麼奇怪的事嗎?
池阮咽了咽口水,心裡沒底氣的發慌。
不,遊戲才剛剛開始,不要自己吓自己。
“真,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再次飛速向少年深鞠一躬,為了躲開周圍人不斷探究過來的視線,池阮低下了頭,默默退到教室的最後一排。
之所以能這麼快就找到自己的座位,其實并不是難事。
此刻她面前的木質書桌上,密密麻麻的刻滿了惡毒的咒罵,自己的名字後面跟着許多不堪入目的字眼。
顯而易見,“自己”正遭受着嚴重的校園霸淩。
池阮蹙起眉頭,一些曾經不太愉快的回憶在她的腦海中湧動。
沒想到這個世界裡的“池阮”,也和自己一樣被孤立……甚至境地遠不如自己。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心中生出幾分共鳴。
身旁那些小聲議論的同學,也就像盡職的NPC一般,談話中為她補充空缺的劇情。
“不是說她開學第一天就跟在顧延身後,顧延甩都不甩不掉嗎?怎麼現在又勾搭上了韓嶼了。”
“小聲點,你不要命啦?要是讓白詩瑤聽到了你把這個花癡女和顧延聯系在一起,小心下一個遭殃的就是你。”
“哼,我又沒像她那麼的不自量力,以顧延那樣的長相家世,怎麼可能看得上我們。”
這種學生間無聲卻默契形成的階級壓力,并不至于壓垮一個成年人。
但也足夠讓現在不能輕易反抗的池阮郁悶。
不過一想到那條限制在一天内結束遊戲的“規則”,她吐出一口濁氣。
算了,反正左右也就忍一天而已。
艱難地從一堆雜物的書桌中摸出下一節用的教材,看來原身也并不隻是一門心思圍着男人轉的花癡女,起碼還能帶齊課本。
池阮還沒來得及将那皺成一團的紙張擦拭平整,就看見幾步之外,人群中心的韓嶼站了起來。
難以想象這樣高大挺拔的身材線條,居然隻是一名學生。
池阮隻是偷偷地掃一眼,就馬上側開頭,避免和他對上視線。
然而,這顯然不是能夠避免黴運的好辦法。
少年挑了挑眉,原本疏離冷漠的臉上難得顯露一絲不同尋常的興味。
“過來。”
很不幸,他的目光正好落在池阮身上。
假裝忙着翻書的池阮,在全班注目的壓力下,不得不緩緩停下了動作。
圍繞在韓嶼周邊的小弟們,沒有人再上手推搡池阮,甚至剛剛動手的那人,這次隻是輕輕的拍了下池阮的肩膀,動作和語氣可以稱得上溫柔。
“韓哥叫你呢。”
韓嶼神色一頓,嘴角莫名沒了笑意。
“别碰她。”
那人吓得飛快收回了手,其他人更是不敢再有什麼動作。
雖然不敢強硬地拒絕這個看上去就不好惹的男人,但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恐怖遊戲裡在這種情況下出去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終于在這種尴尬到詭異的氣氛瀕臨崩壞的極限,上課預備鈴猶如上帝給她的恩賜一般,悠揚的響徹整個教室。
池阮總算能夠松一口氣,她小心地轉頭,看向一直注視着她的韓嶼。
“上課了,韓同學。”
這種委婉的拒絕配上少女軟糯的語調,似乎已經标注上了“好欺負”三個字。
偏偏韓嶼此刻正有這種興緻。
他勾起嘴角,大步走向池阮,在她臉上露出失措且迷茫的神情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好瘦,隻有一小把。
他也不懂自己這份下意識的憐惜從何而來。
“你怕我?”劍眉微皺,透露出他此刻的不滿。
“我,我……”
池阮有些聽不懂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餘光恰好瞥見一名夾着教案走進來的黑框女老師,她頓時眼前一亮,宛如抓住救命稻草。
“老師!”
可不知為何,女老師的目光剛落在她身上,就露出類似厭煩的神色。
“怎麼又是你呢,池阮!”
“警告你多少次了,都是成年人了,就算不想上課也少騷擾其他人。現在立馬給我滾去辦公室,等我下課處理你!”
莫名其妙被潑了一頭髒水的池阮不由發愣,“我……”
不過轉念一下,眼下這種情況,這似乎是避開那個莫名其妙家夥的良機。
“好的,老師。”
她乖乖低下頭,剛好躲開那道炙熱的視線,快步離開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