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一個!
素衣男人驚喜難掩,他一掌拍在竹節上,真恨自己沒早點來武鏡城。
“你也認識芍藥?”
暮音手指繞着一縷頭發,彎眉淺笑:“豈止認識,我和她再是親密不過了!”
“太好了!”男人爽快大笑,“能否帶我去見她?”
“她不是人。”孟小魚把畫還給他,補充道,“她不僅害過芍藥還害過我師父,你不要信她。”
聽後,男人遲疑片刻,但仍控制不住找人的迫切心裡,他問暮音:“你能幫我找到她?”
“當然能。”
暮音信誓旦旦的樣子讓男人放松警惕,腳步馬上就要跟上去。
這時,孟小魚拉住他的手,急道:“不要信她,她是惡鬼,她會傷害芍藥!”
“臭小子,剛剛的賬還沒給你算呢!”暮音眉眼頃刻變得犀利,她目光鎖定孟小魚,一個蛇形移步便從素衣男人跟前抓走孟小魚,反手将他按在稍稍結實且能抗住他身闆的竹子上,狠狠捏起他的臉蛋,“老娘現在很不爽,若再耍些小機靈,信不信我馬上讓你下地獄?”
地獄哪有她可怕!
孟小魚痛苦地伸出一隻手,朝對面的男人揮了揮,示意他快走。
素衣男人見此狀況,也明白了孰黑孰白,他一改喜色,正顔厲色道:“你這婦人,怎生如此狡詐?快放開他!”
“滾!不然老娘拿你開刀。”暮音神情陰狠,隻盯着孟小魚,眼底的怒意似要将他啃得連骨頭也不剩。
“猖狂!”
男人搓掌擰拳,朝暮音後背打去。暮音一個反身便輕易躲過,一手掐着孟小魚脖子,一手對抗着朝她揮斥而來的鐵拳。孟小魚隻得被迫随之挪動,緊緊抓着她的手以減少對自己脖子的壓迫。
“你是赤靈妖?”暮音步步後退。
男人抓住孟小魚一隻胳膊:“看來他說得對,你不是人!”
暮音狂然一笑:“我生平最是讨厭赤靈妖,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那便去死吧!”
她靠上兩根翠竹,運氣将丹田之力齊彙掌心,一掌擊出。男人鐵拳不敵,被緊随而來的力量逼得連連後退,讓他四肢酸痛難忍,口舌也見了血。
暮音很久沒有如此暢快了。
精心謀劃的毒人引來了牡丹,好不容得到牡丹身體卻莫名被種了什麼神族禁制。好吧,既然得不到那便殺了吧!用人心來殺,可誰曾想,半路竟殺出個玄嶼來!
她不甘心,那牡丹的命如何就這麼硬啊!
這些日,她忍得太辛苦,現在隻想用殺人來平複自己亟待撫慰的破碎心靈。
她再次出掌,誓要把對方徹底解決掉。
不會功夫的孟小魚都能看得出這一掌的厲害之處,更别說才吐了一口鮮血的人。
男人遊曆四方,厲害角色時而也會遇見幾個,但沒想到今日會栽在這兒!他面有失落,眼有不甘。人世,他還有留戀。
湧動的力量在朝自己靠近,他嘗試起手相抗,無奈,為了抵抗她先前的那一掌他已經傾盡了全力,眼下毫無還手之力。
而隻刹那間,一個紅色殘影從側一閃而過,在他眼前站定。
是名女子,年齡不大,梳着不算整齊的雙螺髻,嬌小的背影有着女孩兒的俏皮,卻也能讓他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師父,小心!”孟小魚趁暮音松手間隙大喊。
暮音見自己的萬惡之源來了,眼下更是火冒三丈,直接鎖了孟小魚喉嚨。
虞堇堇揚臂劃掌,将暮音的那一掌還了回去。暮音反應迅速,及時躲過,隻她身後的一片翠竹砰砰斷裂。
“暮音,你可是欠打?”虞堇堇拍拍手上竹屑,“以為從永夜那兒學了些鬼把式就可以橫着走了?”
“你......”
“你什麼你......還不快放人?”
“放人?”暮音又氣又好笑,“你覺得我會放麼?”
“你沒有選擇!”虞堇堇淡然一笑。
沒有選擇?暮音仰天大笑:“莫不是在凡間待久了,腦子變傻了?告訴你,他,我不會放,你若還在乎你這小徒弟,便乖乖地給我跪地叩三聲響頭......”
“難不成你喜歡他?”虞堇堇笑問。
這句話直接驚呆了孟小魚,他瞟了一眼暮音,驚恐的眼神似看見了一頭嗜血的老虎。
“你在說什麼屁話!”暮音氣結,臉紅了大半。
虞堇堇不緊不慢道:“不是啊!那我就不明白了,他隻是有些姿色的普通人,為何你總是喜歡抓他?”
“你當真不知道他是誰?”暮音朝她咆哮。
“看你這樣子,我現在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
虞堇堇滿懷自信道:“他本是哪路神仙,在天界與你生了争執,如今下凡曆劫,你卻不願放過他,要阻他飛升之路,以緻他以往每世都活不過十八。”
聽了此番道理,暮音氣極反笑:“原隻道你是天真,沒想竟會蠢笨如此!我告訴你,他死了,你必定會自責至極。”
說着,她使足力氣,捏着孟小魚的手傳出骨節的脆響:“我再問你一遍,跪還是不跪?”
虞堇堇斂去笑意,眼迸寒光,不禁厲喝道:“他若死了,我要了你的命!”
“那,不妨試一試,看看是你快,還是我快?”
指甲嵌入肉裡,孟小魚快無法呼吸,绯紅的臉頰似在傾訴他此刻有多麼的痛苦。
虞堇堇看在眼裡,可她一生,一跪紫藤收養之恩、二跪師門教育之德、三跪天地恕妖之刑。
而暮音,一個在花仙冊上除了名的罪仙,也配叫她跪?
“跪還是不跪?”暮音咬牙再問。
不願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