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獒師兄!”
一聲高揚的脆音傳來,魁首忙提手扒開嘴角,轉身相迎:“哎呀,牡丹,”搖了搖指向虞堇堇的手指,“說了多少次,藏獒二字聽來兇殘,不要換師兄藏獒!”
“抱歉,見了師兄,高興得一時沒忍住!”虞堇堇笑嘻嘻看他,“既然師兄不喜歡兇惡的,那我便換一個。人間剛出生的狗狗最是可愛溫順,不如往後喚小奶狗師兄,師兄以為如何?”
小奶狗?
魁首頓了兩秒,随即眉毛豎起,險些炸毛:“不可!”
小奶狗多好聽的名字,虞堇堇也不知他為何來了氣,可她也不甚在意,放眼往他身後瞧了瞧,“我那雙面師叔呢?”
魁首雙手插進袖口裡,哼一聲,不理她。
“好吧,那我自己找!”
還沒跨出兩步,她便看見裡面走來一名青衣人,那人将撰有“風度”二字的紙扇持在胸前,言笑烨烨:“小丫頭,得喚小師叔!”
虞堇堇一陣語塞,都快上萬歲了,還在她跟前裝嫩!鑒于有事求他,也隻得笑顔讨好,乖乖喚了聲小師叔。
伏朔見她态度,似沒有想象中那般不堪,遂合上紙扇,将她往内殿引:“走,咋們師侄進裡面聊聊?”
虞堇堇心存疑惑,上次來這,失手打翻了他珍藏将近千年的葡萄佳釀,他心疼的樣子以及放狠話趕自己走的模樣,現在都還曆曆在目。以為他心裡還憋着氣呢,她方才來的路上都是戰戰兢兢的,可眼下這般賣巧是何道理?
想她這師叔不僅是個戰神,還是個曆練老成的老滑頭,雖受制于師祖、恭于師父,但對她們這些小輩可是不講道理的。若他要報覆酒之仇,那内殿裡定有乾坤!
還是得留個心眼才行。
她跟着他進了内殿,魁首緊随其後。不久,三人圍坐于石桌前,按伏朔吩咐,桌上已擺滿了五彩水果盤以及珍馐美酒。
伏朔先斟了杯酒遞給她,聲音極為溫柔:“小丫頭,師叔承認,此事是師叔做的不好,不過師叔保證,絕不會有第二次!”
語氣明顯比以往弱了些,虞堇堇心裡嘀咕:人前高冷實則假正經的戰神居然在她面前主動承認錯誤?
難道是意識到了上次話重了?
“不敢不敢,哪能讓小師叔給我斟酒,上次都是牡丹不好,打翻了您的美酒,此來便是向您賠罪的,”她給對面的人斟了一小杯,“無心之失,還望師叔......哦,小師叔莫怪!”
“诶,”伏朔按住廣袖,将酒杯往她面前推了推,“不過是些陳年老酒,算不得什麼事?其實師叔這樣做呢,也是希望他能早日歸來,讓你在蓬萊有個說得上話的人,不至于對那隻啞鳥彈琴。”他轉向魁首,彎着眼睛,“是吧!”
魁首滿不情願地應和他:“是是是!”
虞堇堇聽得一頭霧水,可既然他都不計較上次的事了,那她也落下防備,給他斟酒,直入正題:“小師叔,此來是想問您一些事情!”
伏朔目光一滞,側過臉去,半晌才道:“什麼......事啊?”
“小師叔可知未書魂境?若有人入了魂境,應當如何破境?”
“未書?”伏朔轉視魁首,“魂境?”
魁首聽後一臉訝然,想了想,随後搖頭。
“如何?可還記得?”虞堇堇滿眼期待。
伏朔拿起扇子,起身負手而立,衣袍及地,倒有些文人風氣:“未書是上古法器,也是你們師祖的師祖傳下來的,隻是不巧,你們師祖将它的心法口訣都傳給了玄嶼,玄嶼又傳給了海棠丫頭,想來魂境之事,也隻有海棠能解了!”
“海棠自己都被困在魂境裡面,她能解早出來了!”虞堇堇大失所望,眸光黯淡,“算了,那我還是去拜雲峰吧!”
一聽去拜雲峰,魁首便不淡定了,擠眉弄眼地給伏朔使眼色,用心術單與他交流:“師父,師祖雲遊隻是個借口,他老人家可真在拜雲峰呢!牡丹這一去,您的晚節必定不保!還不勸勸?”
伏朔哪能讓她去拜雲峰,倚桌佯笑道:“丫頭,如今你師父正在閉關,若貿然出關,小則前功盡棄,大則走火入魔,這可是你想看見的?”
虞堇堇搖頭。
“還有,你師祖雲遊多日,也不知何時歸來。你看要不這樣,那玄靈樓離了你也不行,你且先回去,拜雲峰小師叔幫你盯着,若你師祖回來,我第一個知會你,如何?”
“我瞧着不錯!”魁首附和道。
虞堇堇捧臉思忖須臾,小寶兒還等着她救,目前似乎也隻有如此了。
“那勞煩師叔了!”虞堇堇起身,“牡丹告辭!”
伏朔捏了把汗。
待虞堇堇走後,魁首上來說:“不對勁,牡丹以前可不是溫順小綿羊,您與臨楓這麼大的事,她舍得放過您?”
伏朔深以為然,她今日過于客氣了些,終不放心:“去,你去跟着她,盯着她下界!”
魁首搖搖頭,隻覺自己是個冤大頭:“好,我去!”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