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厭捏着她的下颌輕輕擡起了些。

葉晚晚紅潤的唇瓣微分，額頭出了一層薄汗，吐息随着心跳一同急促着，她漆黑的眼眸濕潤，連帶着纖長的睫毛也濕漉漉地。

她衣衫淩亂，伏在他身上，少女的曲線柔軟貼合。

就像是一汪水，一捧雲。

扶在她身上的手，無論落在她身體哪處，都是柔的、軟的，所有的呼吸都盡是她身上溫暖的淡香。

容厭手指微僵，松開手，不着痕迹地側了側頭，避開了她拂在他面上滾燙的呼吸。

葉晚晚微怔，眨了一下眼睛，唇邊險些露出笑來。

随着她的動作，披在身後的長發散落一縷，掃到他唇上，微微的麻與癢，有些像親吻時那股難以言說的感受。

她眨眼正色起來，捧住他臉頰，望着他的唇，還欲再親上去。

容厭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她額頭，擋住了她再靠近。

葉晚晚眨了眨霧蒙蒙的眼眸，“陛下不喜歡？”

容厭望着她的目光晦澀不明。

葉晚晚隻當不知，一雙眼純然到了極緻。

容厭移開目光，“等你傷好再侍寝。”

他直接伸手，不等她再做出什麼反應，直接将她從他身上攬到身旁。

他唇上發絲自然滑落，落入他頸間。

他與她纏綿交頸。

是何時都未曾有過的，這般與人親近缱绻。

她重量很輕，頭顱壓在他手臂上，依舊一眨不眨看着他的眼眸瑩潤潮濕，天真而誘人。

容厭卻不想再說什麼，擡起手，指尖抵上她穴位。

熟悉的困倦之意襲來，葉晚晚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反應，便沉沉睡過去。

容厭平靜地閉着眼睛，許久沒有動作。

守夜的侍者換了下半夜的人，夜深人靜，他不為人知地，輕輕抿了一下唇。

唇上溫度早已褪去，那濕潤柔軟的觸感卻久住不離。

燭淚滴到天明。

等到葉晚晚醒來，天色已經大亮。

她剛一有意識，便覺察到，她正枕在一個人懷中。

葉晚晚睜眼便看到容厭的側臉。

她仔細地看着他，從眉眼移到唇瓣，容厭眼眸忽然睜開。

他眼神清醒，視線對上。

她的目光還在他唇上。

昨日親吻依舊曆曆在目，葉晚晚湊近過來，容厭看着她越來越近。

這一次，她隻是輕輕親了一下他唇角。

容厭眼眸動了動，葉晚晚按着他的胸口，緩緩躺回他懷中，抱住他一隻手，在他掌心慢慢寫出兩個字。

“晨安。”

圓潤的指甲在他掌心輕輕撓動，一下下的酥麻之感，沿着手臂，幾乎要蔓延全身。

容厭臉頰向另一邊側了一下，喉結滾動。

他反手捏住她手腕，看着她的眼睛。

葉晚晚被攔住，又望着他眨了一下眼睛，臉頰微微歪了些。

他輕易就讀懂了她的疑惑。

容厭唇瓣微微分開，話到唇邊，說出口卻是：“日後不必如此麻煩，孤教你變聲。”

葉晚晚一怔：“……阿姐的聲音嗎？”

她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眉梢微動，沒有抗拒，在床上盤腿坐好，容厭依舊卧在榻上，看她這般神色自如地坐起身，幾瞬後，起了身，在她身後握住她兩隻手。

容厭：“嘗試感受你說話時小腹氣沉之處。”

他帶着她的手，一同落在她小腹之處，他的手指不經意輕觸她小腹，葉晚晚輕輕顫了下。

他的呼吸靠近了些，溫熱灑落耳後，嗓音帶着初醒的微啞：“此處發力。”

葉晚晚深吸了一口氣，小腹繃緊。

他按在她小腹的手用力了些，葉晚晚往後一縮，整個人躲進他懷中，嗓音微顫：“癢……陛下，好癢，”

容厭沒有再推開，反倒是順着她的力道，将她按在了懷中。

站立時，她發頂隻将将到他肩下，此時，她癢地一邊笑一邊蜷成這樣小的一團，便是完全被攏進他身前。

容厭口中微幹，“不是這裡。”

他重新握着她的手，依舊強硬地帶着她去找小腹正确的發力之處，葉晚晚隻輕輕掙了下，他另一隻手搭在她喉口。

他的聲音響起在她耳後，她整個人嵌入他懷中。

“喉間氣息，此處，亦要加以控制。”

容厭嗓音清冽地說着要點。

“模仿一個人的聲音，除去聲音本身，另還有口癖、腔調、語氣。”

葉晚晚被這樣環着，四肢百骸間，忽地有種難言的異樣。

她立刻拉回心神，忽地喚了一聲，“陛下？”

容厭懶散應了一聲：“嗯？”

他呼吸平穩，心跳也沒有變化。

葉晚晚睜大雙眼，她剛剛那句，是現學現用，用的阿姐的聲音和語調。

他根本沒有察覺。

阿姐的聲音，他根本認不出。

葉晚晚忽然抽出手，扶着他的手臂轉過身。

他低着頭，與她靠地極近，她一轉身，眼皮擦着他唇瓣而過。

一擡眸，便望進他眼底。

容厭有一副極好的皮囊，本應是一雙能時刻脈脈含情的眼，因着瞳色清透淺淡，多情便成了疏離的聖潔與慈悲。

他那麼好的仁德名聲，大概也有幾分原因，歸于他無論什麼表情，都找出半分陰毒之色的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