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對車輪子在蕭瑟的馬路上骨碌碌的飛速旋轉,終于在一處人為的“阻攔牆”前停止了轉動。
開在前頭的車門率先打開,穿着兜帽衛衣的俊秀少年走下車,他的神情淡淡的,眸光越過被削尖架起的木栅欄,隔着屋子和小山丘望向遙遠的南山區的方向。
“唉唉唉,幹什麼的?”
看清少年面目的中年男人下意思吞了口唾沫,拿穩手裡同樣削尖了的木棍,再次大聲喊道。
“想進南山區就得交物資!把三分之一的物資留下你就可以受到青銅幫的保護!”
身後跟着的車子裡,祁珩身旁一個約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許仰生見有狀況,低聲詢問道:“祁哥?”
“沒事,這才哪到哪呢,自信點。”祁珩拍了拍許仰生的肩。
另一輛車裡的夏匣幾人也繃着神經,時刻注意着外頭的情況,周健眼睛盯着外面的兜帽少年,手悄悄摸上裡衣,連嘴裡的肉幹也不嚼了。
“……”
少年站立在那沒有動,此時自他身後跑來一個懷中鼓鼓囊囊的人,不知道他懷揣着什麼寶貝,一臉的慌張焦急。
這人跌跌撞撞地跑到那個攔路的中年男人面前,一把把手裡捂得緊緊的東西露出來。
“我有我有!我把物資全部給你,快讓我進去!”
男人垂目望了一眼來人懷裡緊緊抱着的幾盒餅幹和幾瓶飲料,心裡已經看低了這人一眼。
嗤笑了一聲便向後揮了揮手,想讓身後的小弟趕緊把這點兒物資收走,至于這人嘛……
男人輕飄飄的眼神往隔壁漏風的破屋子一轉溜。
識趣的小弟便架着這個尋求庇護的可憐人,往那破屋子的方向拽:“走走走,好好呆着,要是過了24小時還能看到你個慫包沒死,小爺再放你出來!”
聞言,那人便也放棄掙紮,一臉喪氣地被駕着拖走,揉了揉被木杆架得酸痛的胳肢窩,縮在角落裡不在動彈。
幾乎是門被關上的瞬間,身後便傳來咋咋呼呼的罵聲。
“媽的,那小偷跑哪去了!千辛萬苦拿到的物資一不留神就被偷了,靠!”
見着後頭終于跟上前的瘦削男人,狠狠地踹了一腳,罵道:“沒用的東西,你等着我把你給賣了換零錢。”
仿若已經看過太多這樣的情形,衆人皆一臉平常的該幹嘛就幹嘛。
負責守衛的中年男人再次嗤笑了聲,心中直道這無聊的世道,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這麼想着,忽然覺得天空有點花,定睛一看,這天依舊朗朗晴空的哪裡有什麼變化,仿若剛剛一瞬間的變化不過是個錯覺。
男人隻能笑罵自己一句,有毛病。
之後中年男人十分自然的回頭望了下少年身後,便揮了揮手,“過。”
“……這異能可真好用。”
何雨萌羨慕的望着後邊跟着的車子喃喃道,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抓住又松開,松開又抓住。
心裡一道道的念着,嘛哩嘛哩哄……
這麼反複實驗了一番之後,她得出個結論:自己的手可真好看。
——呼呼
副駕駛位上的少年降下車窗,風便灌了進來,揚落了兜帽。
幾絲烏發拂過秀挺的鼻尖,長發在後腦勺處高高紮起,帶着兜帽的俊秀少年便變成了紮着馬尾的清麗少女。
言希任由風把耳邊的發卷起飛舞,右手随意的搭在窗框上。
看着這窗外如上一世般的蕭條景色,也是一樣的“黑人黑屋”,實在百無聊賴了些,場景轉瞬變化在眼眸裡。
待在車窗後視鏡上對上祁珩的視線,手腕一轉,比了個贊。
“噗哈哈……”
祁珩沒忍住的笑出了聲,眼眸望向車内有些莫名的小弟們,不自覺的咳了咳。